船屋自中间裂开,向两边倾塌,绵延数十丈,切面光滑如镜。
李勿悲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语言上的困难却让他的发音无比缓慢。
所以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声时,白衣剑客再次说话了:“你这一招,我在六十多年前曾经见过。叫做‘灵犀一指’。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所用的武功,但想必他此刻已经被天尊俘虏了吧?不然你也不可能会这一招。真是可惜……”
李勿悲的嘴角微张,想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但是出声困难,发音太慢,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就被白衣剑客下面的话语再次打断:“身为剑客,本当堂堂正正与你一战,但事关宗门生死存亡,不得已只能使出先前那些卑鄙手段。如今你既然接住我这一剑,那便正大光明一战吧!”
若是李乐在这里,一定会认为白衣剑客的废话太多。说不定还会回他两句嘴炮。但此刻面对白衣剑客的却是李勿悲,他说不出太多的话,只能微微点头,应下白衣剑客这一战。
白衣剑客面色一肃,目光凌冽,沉声道:“仙门蓬莱长生岛,剑真君,领教阁下高招,若我死后,请阁下告知天尊,蓬莱阁,誓不言降!”
倏忽一闪,两人再不见踪影。
间或在半空中传来衣决破风之声,或是有点点金铁交击似的火花出现,显现于不同的方位。或是半空,或是船屋,或是甲板,或者可能就在巨船之外的深海里的一声闷响。
阁楼之内。
幽暗深沉。
先前在甲板上的老道士恭敬地站在一张宽大的棉椅旁边,手中拿着一个药壶,不断地将药沫按照比例进行添加,然后摇晃搅拌均匀。
阁楼内四五十个形形色色打扮的人都被外面的决斗吸引,只有老道士在专注地调配自己手中的药。
“杠档”一声响,药壶里的铜钟响了。老道士停止手中的动做,然后迈上棉椅旁边的台阶,将药放在棉椅上那个如同巨人观尸体一般的老者身旁。
这个老者全身浮肿,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消失。上肢也不过就是一个腔子连着脑袋,没有手臂。面部肿胀,将五官都完全挤在一起,一些裂开的伤口里有褐黄的脓血流出。形容极惨,却依旧在苟延残喘。
老道士上前,用两根铁钎将老者的嘴巴撬开,干裂浮肿的嘴唇微微张大。老道士顺手拿起药壶,将里面浓稠的黑药浆子顺着口腔倒入。
药尽倒入,老道士好像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颤抖着手,极为疲惫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而巨人观老者在吃过药之后片刻,便似乎已经睡着了,隐约还有鼾声传出。
过了不长时间,巨人观老者的双目眯开一条缝隙,似乎刚刚的休憩已经完全足够。紧接着他肚腹微一颤动,震动周近空气,空旷的声音传出:“超凡,半步。”
很显然,他说的是正在与剑真君决战的李勿悲。
周近等人听到老者这话,都无来由松了口气。
老道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问那老者:“真君也是半步,此战谁胜?”
巨人观老者没有言语,闭上眼睛,流下一滴泪水,这眼泪代表着绝望。
那泪水刚刚划到耳迹时,外面的斗争已经划下句号。
两人同时出现在阁楼正门之外。剑真君的青铜长剑以一种难以描述的姿态刺向李勿悲的后脑,距离半寸,却戛然停止。
而李勿悲的食指指尖已经点在了剑真君的印堂穴上。
半晌,两人静立不动。周边死一般的安寂。
棉椅边上的老道士已经将阁楼外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因为过于震惊,手中药壶不自觉掉落在地上,发出“光哒”一下响,这一声响动在这巨船之上显得格外嘹亮而空寂。但是周围的人却没有因为这声响而有所惊动。他们的目光依旧集中在阁楼门外的两个人身上。
老道士喃喃自语,满面绝望之色:“真君也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