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的母亲苏卿怜年少时也曾是心有大志的才女,奈何家境贫寒,她只能一边为生计发愁,一边苦读。
如此坚持了十几年,直到苏郁的第三个弟弟出生,家里穷的三个孩子饿得嗷嗷待哺,她才不得已弃了心底的梦,专心养家。
因为家穷,苏卿怜只娶了一个相公,就是苏郁的父亲莫城。两人谈不上恩爱,每日的劳作,和家庭的重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苏郁记事以来,很少听到父母说笑,他们总是沉默的,好像从未遇上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一直想生女儿,女儿能传宗接代,延续苏家的香火。
可惜生了五个孩子,全是男孩。而且孩子因为缺吃少穿,个个身子虚弱。
其中苏郁是最体弱的,动不动就咳嗽、发高热。
他每次生病的时候,父母都只能无奈地守在他床边,连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
这些苏郁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的回忆,在苏郁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和年迈的父母时,齐齐涌上他的心头。
记忆中,父母总是沉默的,就连把他送走的那天,也没有说过什么煽情的话。
他们爱不爱自己,好像都成了猜不透的谜。
那时候,在他们心中,送走苏郁,算是遗弃吧,不然他们怎么会一直不来看望苏郁呢?
苏卿怜在院子里晒谷子,今年收成不好,她的脸色看起来特别沉重。
苏郁最小的弟弟苏澄,还没有出嫁,正在一旁帮忙。
苏郁的爹爹莫城,在菜地里摘菜,身上穿的裤子,打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却还是有破洞。
而此时的苏郁,站在护卫撑着的华盖下面,穿着华丽的绸缎,长发用玉冠束着,长身玉立、宛如神祇。
陈姣姣陪在他身旁,不时地小声跟他说着话。
“那是你爹爹?你说他还能认得出你吗?”陈姣姣看到如今的苏郁和他家人之间的差距,心里还挺自豪。这都是她养的,她就是要把自己的相公宠成最金贵的人。
“能……认出来吧。”苏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无法确定。
十年不见,他们或许以为自己早就死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陈姣姣拉起苏郁的手,发现苏郁的手心全是汗,他近乡情怯,竟紧张成这样。
她担心苏郁着凉,又往他身上添了一件狐裘的披风,才放心地拉着他往莫城阿爹跟前走。
苏家村跟其他贫穷落后的村子一样,是很闭塞的小村庄。村里人每天都在田间地头劳作,生活基本自给自足,连赶集都不去。
陈姣姣如今声名鹊起,莫城阿爹和阿娘苏卿怜都没听说过有关她的事。
他们或许连陈姣姣是苏郁的妻主都不知道吧?毕竟当年他们只是通过媒人,找了一户有钱人家把苏郁送出去了。
他们知道苏郁身子虚弱、久病缠身,送出去就是给人家添的累赘。他们没有脸面面对女家的人。
苏郁身子太弱,撑得了几时也未可知。
不见就不会心痛,人就算没了,也能欺骗自己,他还活得好好的。
弱者在身处绝望时,都习惯麻痹自己。
陈姣姣拉着苏郁,走到菜地边站定。这个村庄里,平时根本见不到像他们衣着这么华丽,还有护卫随侍左右的人。
村民都以为是天潢贵胄来民间私访,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在陈姣姣他们四周,好奇又胆怯的围观他们。
陈姣姣他们往莫城身边走,围观的村民也摩肩接踵地往莫城家的菜地挤。
村民不敢靠近陈姣姣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好奇地打量他们,纷纷猜测。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像是从皇宫里来的贵人。
”
“你看他们穿的衣服,比县大老爷穿的都好。”
“那些金玉都是真的吗?他们可真有钱。”
“他们是来找莫城的?难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