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如何想,半点都无头绪。只有他与她的种种画面,他排除万难,将她留在身边。他批阅奏折时,她在旁陪伴。她侧躺着,一手拿书卷,一手藏在狐裘下,看得甚是入神。
“六哥。”
一声甜甜地轻唤,赵元晔抬眸望去,只见佳人站在月色中,冲他盈盈笑着。恍如隔世而来,她还是来寻他了。
他知她非她。
他知她就是他等的她。
无论那是否是前生,他都当那是前生发生过的。
无论前生发生了怎样的惨剧,无论前生谁害了她,今生他都要将她牢牢护好,不让她伤半分。
收起思绪,他快步朝李玥朝走去。
“怎过来了?”他问。
李玥朝笑道:“我六哥许久不回来,担心被人拐跑了。”
赵元晔停下,定定望着她。无论是这张脸,还是画上的脸,只要是她李玥朝,里头住得是那个他深爱了一世的李玥朝便可。
李玥朝见他如此看她,她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沾了东西?”
赵元晔含笑摇摇头:“要仔仔细细将朝朝刻在心中。”
李玥朝抬手去探他额头:“莫不是吃醉了?有些不舒服?”
赵元晔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他心口处:“朝朝,谢谢你。”
李玥朝更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头看他:“六哥,谢我作甚?”
话未说完,赵元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第一次赵元晔如此软萌,李玥朝更是笃定他又喝多了!喝多的赵元晔如此可爱。她难掩开心笑容:“六哥,我在。”
“真好。”赵元晔稍稍收紧手,感受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她的一切。
此时,萧暮正好过来,他站在长廊下,怔怔望着两人。万箭穿心不过如此,他手紧攥成拳,自家陷入手心。
心中痛楚,比身上痛楚痛楚要折磨人。身上伤痊愈了,便不会疼。可心中的伤,何时会痊愈?何时能痊愈?一股腥热冲上喉咙,他轻咳一声,咳出一口黑血。
担心惊动赵元晔他们,他迅速躲到一旁,用帕子擦了手上血迹。
柳江春交代过他,切莫不可能再刺激自己。
赵元晔听到细微声响,眸色骤冷扫向长廊,他松开李玥朝,看着李玥朝那一刻,脸上又满是温柔宠溺:“回去吧。”
“好。”李玥朝点点头。
两人肩并着肩走回去,赵元晔稍稍侧头,看了眼长廊方向。
回到席间,赵元晔不见萧暮在,心中有了计较。
过了好会儿,萧暮才慢悠悠回来,他的脸色并不好。
又是行酒令,又是击鼓传花,众人吃吃喝喝到了午夜才各自散去。
李玥朝他们回到宫里,赵元韶先回去了,赵元晔和萧暮送李玥朝至西宫,在宫门分别,赵元晔才步行回东宫。
皇后早已歇下,李玥朝玩得乏累,沐浴更衣后,拿着魏璒给她做得木剑比划了会儿,不敢太过用力。很快倦意袭来,她将木剑收好,上床歇息。
……
宫道上,赵元晔和萧暮肩并肩走着。
萧暮见赵元晔不说话,他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在那。”
赵元晔侧头看他:“为何要躲?”
萧暮又沉默了,他望着前边:“伯玉,我答应过你,不会与你争。”不论是皇位还是李玥朝,他都做出承诺了。
“我信你。”赵元晔微微一笑,“正臣,我只在意谁会伤害她。若有人敢害她,我一定会用这世间最残酷的惩罚千倍百倍还给他。”虽然萧暮隐藏的极好,可他还是看出萧暮对李玥朝有了情。他无法控制他人情感,无法决定他人是否喜欢还是厌恶李玥朝,他能做得就是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赵元晔的话让萧暮瞬间想到梦里他在普乐寺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地活着,每一夜每一日都被痛苦折磨,直到李玥朝走了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