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马车停下,玉骨扇撩开马车帘子,下来一人。
那股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侍卫们都不约而同低下头,态度恭敬而严肃。
赵元晔上前:“裴大学士,许久未见。”
裴琰由人搀着下了马车,虽是春日,他身上却披着一件白色貂毛斗篷,皮肤奇白,唇微微发青,时不时轻咳两声,看似快病入膏肓。
“原是六殿下。”他睨了眼赵元晔,“一年多未见,六殿下更懂事了。”
对于裴琰的话中话赵元晔只做不知,笑应道:“多谢裴大学士夸赞,父皇已在等着裴大学士。”
裴琰连一个客气的笑都没给,上了轿子去御书房。
赵元晔待裴琰上了轿子,他脸上笑容褪去,眼底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知道裴琰将是他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劲敌。暗地里,多少人还在虎视眈眈盯着他。
轿子里,裴琰挑起帘子看向远处快消失的背影,他微微勾唇,那个女孩啊。
到了御书房,皇帝交代赵元晔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裴琰也从御书房出来。
御书房内,皇帝眉头紧锁,提笔在纸上画着五个圈,圈里分别是薄家与常家,理派与裴琰,律派与江家,以及侯府他们和太子还有赵元晔在一个圈里,最后是岳家和王家。
他放下笔,手指敲了敲桌面,盯着除了岳家和王家以外的圈子:“归海,这些人是想要东秦成为他们囊中物,太子他如何能接得住?”
福公公说道:“太子聪慧,一定会理解陛下用心良苦。”
“你还与朕客套,当年你怎与朕说得?朕一定会有所作为,这句话你却不敢给太子打包票。你也看出来了,太子没那个本事接得住。”皇帝说着,指了指薄家,“薄家心思太多,如今的薄家由薄玚在背后操控。薄玚作为谋士,隐姓埋名在多国当过皇室幕僚。本想指望薄家给太子上一课,可他们是想自己弄出一个太子。”
接着,他又指了指理派与裴琰,幽幽道:“裴琰,换做旁人,朕早砍了他头多少回。”他对裴琰是又欣赏又恨,可他知道裴琰作为理派的支柱,决不能现在就死了。而裴琰的本事,他也十分认可。东秦与桑国大战时,桑国人曾许诺裴琰封王,裴琰不为所动。当时裴琰身上那种宁为东秦鬼的气节,他每每想起还是佩服。
东秦能有今日,靠得不仅仅是帝王一人,是上下一心迎战外敌。
可惜裴琰如今提出的条件,是在挑战他。不愧是裴琰,一下打中他的要害。
他轻哼一声:“他想要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