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族皇子带人仓惶逃走,他以为胡鹖会将女子留下,谁知当他挑开那皇子的营帐时,却看到了数十个女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体都仍是温热的。
尽管那时他已跟随父亲上过好几回战场,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仍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原克肃亦曾告诉过方必安,他的女儿眼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方必安翻开尸体一具具搜寻,并未找到这样的女子。
他松了一口气,带人去追胡鹖皇子,一连查探了几日,终于在一座山的山脚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在追赶胡鹖的过程中,那胡鹖皇子的马车上突然扔下一个女子。
那女子眼下有一颗小痣,她被人划破了喉咙,已然说不出话。
方必安慌乱地捂住她的脖子,却仍有无数的鲜血从指缝流出。他徒劳地按住女子的伤口,从未感到这样无力过,女子看着他,嘴角却泛起笑意,眼里满是解脱的安宁。
他才发现这个女子虽然很年轻,头上却已生出许多白发,想必吃了很多苦头。
她就这样在方必安怀里断了气,方必安将她抱起时,才发现她的小腹已经隆起。
她甚至还怀有身孕。
他第一次生出无尽的怒意来,他令一部分将士护送这名女子的尸体回营,又带了一部分将士继续追赶,连追了三日,跟随他的将士们,因坐骑不如他,马儿们都累得瘫于地上,不肯再动,与他分散。
而他不管不顾,孤身继续追捕那胡鹖皇子,最终他的马也躺倒在地,不肯前进,他便弃马追赶。
两人都已精疲力竭。
终于,他在一处山崖上,堵住了那人。
他问那人:“你帐里死去的那些女子,她们有何错处?”
那人答:“无。”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那人闻言却大笑起来,他说:“你看你身后的那匹马。”
“在我眼里,她们与那匹马没什么不同,我要她们生,她们便能生,要她们死,她们便只能死。”
“若非说有何错处,生来弱小便是她们的错处。”
按照军令,方必安本该是生擒他,可听完他的那些话,方必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走上前,一刀斩下了那人的头颅。
生来弱小便是错吗。
北狄皇子也会这样看叶芷兰吗。
那个女子或许比叶芷兰幸运,她有个满心记挂她的父亲。
但叶芷兰,会有人挂念她吗。
“定业,定业,你在想什么呢?”
周直摇了摇方必安,将方必安的思绪拉回。
方必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在想,或许我可以娶叶芷兰。”
此言一出,不止众人,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周直问道:“你娶她?你要做什么?”
“哦我懂了,你是故意想恶心她对不对,你也是个狠人,你这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啊,你直接等。”
方必安揉着额角:“我,不是。算了,你这样想也可以。”
徐聪突然说:“你想帮她?”
方必安没承认,也没否认。
周直感到不可思议:“你,你脑子让汤圆踢了?你帮她做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我说你,你这次回汴京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你怎么老帮叶芷兰。”
“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滚。”
刘应道:“定业当只是觉得叶芷兰可怜,想帮她吧。”
“不是,若是让我娘知道她要被送去和亲,又要来烦死我了。”
徐聪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定业如此善良,对厌恶之人尚且能如此。当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说着,一拍方必安肩膀:“对我也善良善良呗。”
“滚。”
“你真要娶她?”
方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