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雪尧没管他,把晚餐端在餐桌上。
安室透也不来,等涉谷雪尧用完晚餐,两个人就像是较劲似的谁也不跟谁说话。
或许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没有那个玩偶扮演服在的时候,她也根本不会对着他笑。
就像是现在,涉谷雪尧把他完全当成了空气似的,自顾自的吃完饭之后回屋休息。
安室透低气压得坐在客厅里,感觉今天自己一大早就跑去游乐园里当玩偶是一场笑话。
以前贝尔摩德经常会说,恋爱会使人变笨,她是感情里面的猎手。
很多男人,都逃不过她的玩心之术。
对此,贝尔摩德还跟他分享了很多自己玩弄男人的心得。
安室透自始至终都没放在心上,他自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成为那个被玩弄的对象,但现在他才明白……
在感情里面,成为掌舵手的时候并不是都会像贝尔摩德那样用心眼。
有的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跟他说话。
就足够让他心焦发慌了。
——“……老师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罪犯噢。”
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满手鲜血的罪犯,绝对不会对他有一点点的放松和柔软。
——“如果一开始没有给她建立一个好印象的话,大概率之后都不会接受那个人了。”
他的第一印象吗?
安室透仰头,让汗水沿着他的金发滴落。
以前在组织里面,不管有多么棘手的事件他都没有这么犯愁过。
“滴滴。”旁边的手机里传来简讯。
安室透强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捞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闭了闭眸。
——【行动。】
嗯,该行动了。
波本。
夜色凝重地像是要滴墨。
汗水没入他幽深的锁骨之中,沁入衣衫。
天空中悬挂的白月被血染红,他坐在这个富人区昂贵的别墅内,看着满地横倒的尸体长舒一口气。
他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毛巾,踩在尸体的身上优雅而又细致地擦拭自己鞋子上的灰尘。
“贝尔摩德,钱……”黑色雨衣里的那双紫眸瞥了一眼旁边的钱袋。
这是这家主人在临死之前哀求他,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而交出来的金钱。
不仅如此,他的手里还有一张银行卡。
波本微微垂首,看着脚边怒目圆睁的男人,哼了一声:“……钱没找到,似乎是被这家主人早早挪走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懒散,说了句:“知道了,不过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你怎么还未处理,跑过去处理个小虾米有什么用,这个小虾米手里也没什么钱,先把大友岁三那个人手里的钱拿回来再说。”
“遵命。”波本应承一声,把电话挂断后。
他把自己来过这个地方的所有痕迹全部清理掉后,又走到这家主人的电脑里,输入组织研发的病毒软件。
长槽里的读取数码到了百分之一百的时候,安室透开始打印在一张遗嘱。
打印机像是年迈的老人,嘎吱嘎吱地吞掉白纸,打印出来的字迹映入他紫灰色的瞳孔中时,变成了一种麻木而又冷漠的冰霜。
与此同时。
涉谷雪尧在家里收拾他换下来的衣物和鞋子后,在他的鞋底里看到了那张北极熊送给大友芟秋的贴纸。
她的手捏着那张贴纸,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那张打印机里吐出来的纸上,写着:
——【本人长桥一军,年轻时曾犯下错事,名下所有财产皆为诓骗表外甥女所得,故而死后将名下所有财产转赠给表外甥女……】
——【……涉谷雪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