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命都要呜呼,此事一了百了,哪里还需要调停。
宋星然冷笑,深度理解皇帝的真实意图:狠狠闹大。
当下便亲自去了顺天府衙。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本该是倦鸟归巢,人群散去的时候,顺天府门口却围着七八圈人,熙熙攘攘如同闹市。
宋谅挡在宋星然身前,拨开人群,看见曲烟波正横在刑凳上,承受着棍棒的敲打。
旁边躺了一具女尸,这位婢女是受了烈马踩踏而亡,碎了大半个脑袋,身体也不甚完整,死状十分惨烈,所以府衙门前血迹纵横,恶臭隐约,场面很是血腥。
宋谅见着,都有干呕的想法。
难为了京城的热心街坊,他如此想。
宋星然的到来,生生让在场的议论声响了两倍。
衙役一见着宋星然,即刻停下动作。
这是受了宋谅敲打的,先前拖着时日不愿行刑,下棍也多是表面功夫,用着巧劲,生怕真会伤害宋大人的红颜知己。
那木棍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又湮灭在群众热火朝天的议论声中。
曲烟波痴痴地盯着宋星然。
他仍是那般,华服锦袍,一身清贵。
曲烟波纵然明白,宋星然来此处不全然为了自己,但心中却仍有一股饱胀的满足感:云端雪山的人物,是为了她才踏足这乱糟糟的人间。
纵然是错觉,她也心满意足。
曲烟波伸手去牵宋星然的手腕,眸中蓄满眼泪:“大人……我……”
欲说还休。
人群中发出嚯嚯的声音:“你瞧,都牵上手了!”
宋星然冷目扫向人群,将曲烟波的手拂开,表情平静地吩咐宋谅,将曲烟波送回云琅阁,将门前丫鬟的尸身收殓,然后才入了顺天府大门。
府衙前聚集的人群见唱戏的主角已落幕,四散离去,只是嘴上仍议论纷纷,不难猜测,各样版本的故事将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扬开。
府尹见了宋星然,也是哆哆嗦嗦满脸为难。一个是皇帝的小舅子,执掌一方兵权的大将军,一个是才入内阁,皇帝眼前的红人,任是哪个他也得罪不起。
但宋星然来此处,本来也是做戏,心知刘府尹不敢处理这桩糊涂事,定然会将自己的难处上达天听。
他劈手便将府尹献上的杯盏掀翻在地,怒道:“天子脚下,可还有王法?”
“大人息怒。”府尹苦哈哈赔笑,车轱辘似的将自己的苦水倒出,又说自己是受了冯将军逼迫,才不得不对曲烟波用刑。
宋星然也明白,便是自己将剑架在府尹脖子上,他也不敢受理此案,更加没本事将冯凭押回府衙,所以也不多言,表示出自己怒不可遏的态度,转头便入宫面圣。
宣明帝见了宋星然,那是满脸的为难,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宋卿啊宋卿!朕说得还不够清楚么?我如何说的?叫你好好调停!你倒好,亲自去与那花魁主持公道,闹得阖京上下沸沸扬扬。”
宣明帝气呼呼地抄起桌上镇纸,砸在宋星然身侧:“你不是才亲自求娶了祝家女?那花魁便值得你与同僚撕破脸皮?”
“你可真叫朕失望!”
宋星然见皇帝认真演戏,便也配合。
回道:“臣办事不力,有违圣意。”
他口气沉痛:“原来,臣也是打算大事化小,但冯将军也欺人太甚,一句好话也不曾说过,反而轻傲折辱,烟波她,虽是烟花女子不假,但也颇有血性,所以才不管不顾非要敲那鸣冤鼓,如此柔弱的女子,大庭广众下,生生挨了二十大板,身上一块好皮都无了,臣岂能不心痛?”
“她陪了我三四年,也算有几分感情,这口恶气,臣若不为她出了,实在不配称作七尺男儿。”
宣明帝“嚯”声从龙椅上站起,双手叉着腰,极为气愤地走到宋星然跟前,狠狠地在宋星然脑门上戳了几下:“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