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愣了半晌,表情有些凝重,“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顾敬珩温和的笑了笑,怕自己的说法给祈月带来思想包袱,解释说,“说为了跟你站在一起,其实也算是我的私心,真正的原因还是顾家需要我。”
“……”祈月喝了一口水,不说话。
顾敬珩是真饿了,囫囵吃完两口才说,“我爸年纪大了,在商场上越发吃力,顾家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再者,我也当过医生了,算是圆过梦想,我不能看着我弟弟妹妹为了我圆梦,替我背负上不想背负的东西。”
总结就是,他回去,对大家都好。
祈月却还是不放心。
她了解顾敬珩。
在顾敬珩六岁左右,他母亲住进了血液科,靠着透析维持生命。
在危机关头等到了配对的骨髓,却因为当时的主治医生好大喜功,出了手术事故。
他母亲因此在手术台上结束了一生。
那个医生被顾家告上法庭,从此告别医疗,但,顾敬珩却永远失去了妈妈。
之后顾敬珩就来到了杨柳村,拜在了周奶奶门下。
他从医多年,从未有过一桩手术失误,也没有一桩医疗纠纷。他对病人温和善良,对专业严苛负责,祈月眼里,他就是最适合当医生的。
不像她,除了定期接收手术不至于让自己业务能力倒退之外,她的大多数时间,是不在医院的。
“我知道你做什么都会很优秀,但你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祈月认真说道。
顾敬珩收拾饭盒的手微微一顿,眼眸垂着,“小月,这是我的选择。”
祈月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并肩走进住院大楼。
电梯天井是透明的,在外就能看到。
裴钦寒由护士推着轮椅,已经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多回。
护士不敢问也不敢说。
直到祈月和顾敬珩也进了他们这部电梯。
祈月先是被裴钦寒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
“裴先生。”顾敬珩笑着跟裴钦寒打招呼。
电梯门要关上,顾敬珩伸手扶了一把祈月的腰,把人揽到自己身边站着,担心电梯门夹到她。
护士以为祈月跟顾敬珩是一对,“顾医生,蒋医生,您们回来啦。”
“嗯。”两人对护士点点头。
护士一脸八卦,现在医院里都说空降了两个来交流经验的大佬,一个是蒋七,一个是顾医生,她们都以为两人是一对儿。
所以,护士很没有眼力见的问裴钦寒,“裴先生,您不是要出去透透气吗?”
“……”裴钦寒握紧了轮椅扶手,眼神盯着祈月,“不去了。”
护士悻悻然,抬手按了楼层。
顾敬珩按了另外的楼层。
电梯里诡异的沉默。
裴钦寒浑身弥散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气,表情格外的冷淡。
直到他出了电梯,祈月才感觉那股威压消失。
她不由自主的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动作被顾敬珩看在眼里,“怎么了?怕他?”
电梯门缓缓合上,裴钦寒也没走远,听到了祈月的回答,“不是怕,是烦。”
顾敬珩笑笑。
裴钦寒脸更臭了。
等到顾敬珩和祈月一起到了报告厅开交流会,两人作为名义上医院的外聘专家,都要发言。顾敬珩先起身讲话,祈月的电话突兀的响了。
她挂断了两次,院长那边突然脸色很不好的抬手示意她出了报告厅,告诉她,“裴老爷子那边出了点问题,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现在就去。”祈月心里一急,看手机才发现都是裴雪儿打来的电话。
她来不及思考裴雪儿怎么找到她电话的,就匆匆进了电梯。
院长看着她背影,举着手机,一脸无奈,“裴先生,她过去了。”
二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