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有国家大典之事,大赦一批,比如君主大婚,新年典礼等等。
事实上,陈韶都打算在不久之后,借着苏卫结为姻亲,就可赦免一批。
毕竟,监狱都快关不下了……
苏照默然了下,道:“孤常思刑罚过于苛虐,法网繁密,是否失之妥当,这些罪犯,又有多少是牵连其罪者?”
不论罪刑轻重,一味赦免,绝不可取。
对于杀人,抢劫,强奸这等恶性犯罪,当然遇赦不赦。
“八议”这等司法特权,同样要渐渐弭除。
“还有一件事儿,迫在眉睫,陈卿,孤以为当修《刑书》,明刑弼教,轻重其刑,罪刑相应,罚当其罪。”苏照面色沉寂,朗声说道。
什么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现在诸国争鼎,还不是“治平国用中典”的时候,更不能搞那一套礼法并行。
说来也有趣,前世华夏唐朝风气开放,然而在法制上,却非要搞什么德本刑用,礼法合一,形成中华法系。
反而等到明代理学发达,风气保守,对典礼风俗教化犯罪反而轻其所轻。
陈韶闻言,面色激动,对于一位法家门徒来说,编撰一国《刑书》,是一件莫大的荣耀。
要知道,此方世界法家先圣,就是因为编撰《法经》,而名传青史。
“臣谨遵君上之命。”陈韶拱手说道。
苏照吩咐下了此事,道:“《刑书》未修之前,当先行废弃肉刑,凡处肉刑之犯者,以劳役折抵,而今温邑至诸郡之官道,年久失修,正缺人手整修。”
这时候,还没有缇萦上书,但苏照已经决定废除肉刑,改革刑罚体系。
编纂《刑书》一事敲定,而后,苏照又听了司空府对于兴修水利一事的安排。
这也是应有之义。
春夏之季,雨水丰沛,并不适合大兴土木,等到秋冬,水量枯竭,正是兴修水利的时间。
苏国作为洪河流经的诸国之一,水利工程一直都是政务之重。
等范延序禀告完秋冬的水利安排之后,苏照就是勉励了几句。
而后,御史台也是将最近清查的郡县官长,主要是县乡一级的贪官污吏禀告,数量倒也不太多。
御史台自成立以来,就秉承苏侯之命,派遣了一些巡察御史常驻于郡城,时人称为驻郡御史。
然而,地方百姓慑于县乡胥吏之淫威,心存疑虑,并没有出现如在温邑时的大肆检举之事。
而且常邈言及此处,冷硬的脸色上,铁青一片,道:“君上,数月以来,驻郡御史不乏和地方豪强交相沟通者,臣上月就处置了驻广平郡监察御史詹超,该吏收受郡中酒商贿赂三千二百金,美姬两人,与广平郡商贾常出入于青楼、酒楼,腐化堕落,奢靡无度,如非靖祟司中的徐司使不愤,着人通传至御史台,臣还不知!”
苏照面色沉了下来,道:“竟有此事?”
常邈摘下头上粱冠,顿首拜道:“臣为御史中丞,却识人不明,几使奸滑之吏为祸地方,还请君上降罪!”
一旁老神在在,耷拉着眼皮,几乎要睡着的御史大夫,孟季常,睁开眼睛,面色微变,拱手道:“君上,老臣为柏台官署之长,还请君上降罪。”
此公自为御史大夫以来,悠然林下,不理政务。
苏照默然片刻,沉声道:“常卿,孟卿,此非汝二人之责,御史台除三院之外,当设肃正廉访司,暗察驻郡御史贪渎、包庇之事。”
这种内部腐化之事,还是需要制度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