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近破晓时分,凉爽秋风吹进郡衙衙堂之中。
苏照打量着沈钧半晌,见其面相英武,神情坚定,神念感知了下,就见气血雄壮,分明已至先天之境,心头稍讶,但转而就是恍然,定是讲武堂中武道大药助其破境。
此刻被苏照目光打量,沈钧心头也多少有些忐忑。
好在,苏照默然片刻,就问道:“沈参军,听申屠公说,讲武堂此次随军出征学兵,从戎经历,皆由你录述名单,名单现在何处?”
沈钧闻听垂询,就探手入怀,自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展开,那是一卷薄册,双手呈递向前,并介绍道:“君上,讲武堂随军学兵凡三十人,皆在此册之内,籍贯、生平,此行作战战果,点评,皆载其中。”
苏照挥手一招,沈钧掌中的书册就已经到了近前,展开阅览。
沈钧心头一惊,暗道,果然传言不虚,苏侯有上古人王之能,神通莫测,一时之间,心头敬畏更深。
苏照自从凝练神念之后,阅览速度很快,几乎一目十行,不得不说,正如沈钧所言,很是详细,甚至还有战斗之中表现的评述。
比如其人性情如何,是急躁还是谨慎,武力如何,面对突发情况的选择……当如何用之。
“怪不得申屠樊提及此人有帅才,知兵者,将才耳,知将者,方可为统帅,这等见识。”苏照暗暗感慨着。
最后目光就停留在那五位阵亡的学兵名字上,这次翻阅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几乎是一字一字在读。
比如文簿中记载:“徐光,砀郡高义县人,幼年父丧,由其母浣衣长大,少喜读书,习剑术,好为游侠,轻财重义,豪爽率直,更以孝名闻于乡里,及长,应募入军……率斥候骑五十人,探视敌情,突遭卫军大队千五百人围攻,徐光率骑五十,一马当先,冲撼敌阵,身被数创,落马尤挥斩三人,力竭方拄刀而亡……”
苏照看完之后,心情有些沉重,慨叹道:“都是我苏国的忠良义士啊。”
当此大争之世,英雄豪杰纷纷而出,投效军前。
苏照对着一旁的申屠樊,道:“这些阵亡将校的家眷当善加抚恤,枢密院当拟出条制来,尤其家中有老母奉养的,命地方官吏逢年过节,要予以探望,此事作为官吏考核之项。”
申屠樊道:“谨遵君上之命。”
沈钧静静听着上收少年王侯的安排,心头也有些触动,这少年君侯赏罚分明,善待士卒,的确是可辅之人。
此刻,不知为何,沈钧不由想起其妹沈婵微私下的腹诽,暗道,小妹不知人主之气度,那等小事,岂会被苏侯放在心上。
却是,先前沈婵微因为苏寿侵占兰溪沈氏一族族产没有归还,而一直对苏照甚至苏国耿耿于怀。
苏照吩咐完抚恤之事,又再次将沉静、威严目光投向沈钧,只是此刻心下已有几分欣赏,道:“沈钧,你录事评述有功,孤若赏赐你一些金银绢帛,也有些俗气。”
沈钧面色惶恐,连忙抱拳道:“君上,此为卑职份内之责,何敢居功?”
苏照笑了笑,问道:“你腰间之剑,是金玉级神兵?”
沈钧抚了抚腰间的宝剑,面上也带有几分欣然,道:“此为学正临行前赠予。”
申屠樊解释道:“凡随军而行学兵皆有一把,沈钧手中这柄属上上之列。”
苏照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金玉级神兵,见其剑柄被包缠的,剑鞘更是把擦的光可鉴人,可见主人对其爱惜至深。
苏照笑了笑,道:“宝剑赠英雄,孤将此剑也赠予你。”
说着,掌中现出一把长有三尺的宝剑,宝剑古拙,剑锋清冽如水,刚一现出,整个衙堂之中都是寒芒一闪。
就连申屠樊都是多看了一眼,暗道,此剑不凡,不过此人早已过了为剑器而心心念念的地步。
先前,苏照就曾赐过神兵,但申屠樊对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