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年前,刚上高中的吴奥在参加学校里的运动会时目睹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个晴朗的夏日,天晴的简直有些不真实。从气象学的角度上来看,应该有30千米左右的能见度,在理想状态下,这样的空气能见度,视力好的人在夜晚可以在看清月球上的陨石坑和环形山。
这天午时,大气温度足有38摄氏度,地表气温接近60摄氏度,体感50左右。吴奥觉得不理解,为什么校方要在这种炙热的天气状况下进行露天运动会?大概是觉得要加强意志力方面以及生理耐高温方面的训练吧,毕竟日后难免也是要为洗浴单位输送优秀校友的。
没过多久,有同学陆续中暑晕倒,主席台上有遮阳伞保护的几个女领导也顶不住了,纷纷撤入室内,只留下一群“运动员”和裁判员焦急的等待着各项赛程的推进。坐在等待区的吴奥一边骂着学校“草菅人命”,一边不停地用掀起的衣角揩汗,露出精瘦但有肌肉纹理的腹部,引得一旁的女生捂嘴议论。
突然,东南角的天空中暗了一小片不规则的环形区域,这种暗淡不是寻常状况的天变阴了,而像是给数码相片猛地调低了几十度色温。
这个时代的教育模式并未得到什么大的改观,同二十年前一样,大多数高中生仍将运动会视为难得的课余解脱,这时候学生们都沉浸在自带的游戏机、棋牌游戏或者场上的比赛中,班主任们也都各自维持着班级的秩序,生怕自己的辖区被“巡查员”扣分,并没有人注意这一隅天空的异常情况,只有吴奥死盯着不放。
最开始的几秒,他以为自己是热中暑出现幻觉了,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发现了接下来的惊人一幕——那天上的一角暗淡竟然开始不规则移动,就像有人在擦拭玻璃球面一样快速地做着横纵运动,十分平滑。但天空中被“擦拭”过的部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观,擦拭速度快起来时像一个钟摆在做随机连影运动,形成不规则的粗曲线。
吴奥吓得不轻,猛地站起来说了句洋文,这一下子把他从小贫血的毛病激活了,头晕目眩眼一黑,径直栽倒在了操场的人工草坪上,顺势砸翻了旁边同学的空座和水杯。班主任走过来刚准备进行批评教育,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吴奥,最后将其按中暑处理了。
担架上的吴奥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高年级男生抬向医务室,慌神间想起了刚才的异样,赶紧瞪大了眼睛四处搜寻。遗传自飞行员父亲的极好视力让他可以在各种环境下轻易的看清很多常人难以注意的事物。然而这一次,他的眼睛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回馈。
消失了,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没有任何异常。除了那颗古老且稳定的恒星释放着光和热,什么都没有,连活物都见不着一个。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六秒钟,事后吴奥问遍了所有他认识的人,那一刻除了他没有人看到。
自那以后,吴奥开始频繁的进出学校里各个年级物理老师的办公室,渴望从真诚的请教和交流中获取有关那种现象的自然成因。因为父亲的关系,吴奥上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他觉得或许能“集百家之长”,搞出什么不得了的新发现。
老师们一开始秉承着有教无类的传统美德,对吴奥笑脸相迎,还有的老师甚至不厌其烦的请他吃零食喝饮料,热情的邀他共同探讨宇宙奥秘。但很快,吴奥发现他们并没有正视他的问题,反而似乎在背地里拿他这个新生当做茶余课后的笑果和谈资。
最终,在吴奥快要忍受不了这些嘲讽的时候,上了年纪的物理组组长刘开阳老师在一次教研会结束后走出会议室大门,看着等候在门外的吴奥那张写满渴望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又意味深长的笑了:“小吴同学,你的事我听说了。可‘上帝不掷骰子’*,一般也不擦玻璃。”
吴奥开始变得固执但坚定,反叛主义在他心中滋生,眼里时常透露着一种困惑的光,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