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果真会有尚是妙龄,却心思歹毒之人么?真是令人害怕。”
秦可卿带着嘲意说道,眼角的鄙夷里好像还带着些许同情。
林宴轻叹一口薄息,提笔往单子上又补充起药方,“我年少时,也是不理解‘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的。”
柔软的笔尖在纸上写下的每一笔都刚劲有力,秦可卿抿唇堆起弧度,拖脸静悄悄看着对面那位认真的人,无话。
在林黛月到来之前,林宴还在思量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干干净净的将她捆在自己跟前卖力。
没想到林黛月策划出来的苦肉计直接将机会喂到她嘴边。
毒是她自己下的,林宴也开方诊断治疗了,药效发挥的慢或是痊愈不彻底,那都和林宴无关。
果然顺水推舟永远是最干净的做法。
杜无量在得知妙春堂的人并没有立刻来管天和医馆挑衅一事时,脸色差到极致。
他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羞辱对方,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应战的打算。
再次将手边东西砸个粉碎,杜无量愠恼胡骂一通,正要揪住无故人泄气,一小厮冲回来便报:
“老板!新打听的好消息!妙春堂当家的大夫和忠顺亲王有猫儿腻!”
一闻此言杜无量立即来了兴致:“通通说来!”
……
忠顺亲王府,景宴被两根纱带吊在三层高的阁楼屋檐上,底下铺着足足有三千根铁钉的钉床。
水御凭栏而立,远眺够某处楼宇,他才挪给吊在那儿好像风铃一般的景宴半抹眸光。
“她不过给你一盒药,就叫你魂牵梦绕了?”
“属下没有,王爷明鉴……”
听着耳边差点被风吹散的话,水御嗤了一声抬手就斩断纱带,偏偏在景宴坠下去的瞬间,他身后冲出来一个紫衣女子,一把扯住纱带,下一秒连她也带下去半只身子。
好在她被水御一手扯住。
“王爷息怒!景宴为您效命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当年您被皇上试探的时候,是他替您打了十颗烙红的铁钉啊!”
女子惊慌大叫,见水御眸色一沉,心底咯噔一下,正以为自己和景宴死定了,却被水御上来的几个侍卫一并拉上来。
把她的目光从景宴满是伤痕的脸上扯开的,是水御差点把她手腕捏碎的痛楚。
愕然回头,她被对方一把揽入怀中。
“曼儿好大的胆子,作为本王的人,竟敢当着本王的面为了另一个男人奋不顾身?”
冷厉的口吻让周雅心惊胆寒,半刻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再吭声时音色已经颤到停不下来。
“王爷恕罪……是曼儿失了规矩……但、但曼儿实在……不忍看到王爷误伤忠良之辈,传出去被人诟病……”
周雅哆嗦着说。
水御只牵开几分嘲弄:“你还真会为本王考虑,如果不是你说的这样,本王还以为你和景宴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轻飘飘的话犹如巨石,哐的一下将周雅的心压到深渊。
她甚至不敢和水御对视,对方那双阴寒的目光里满是凄凄杀意,多一秒都让她感觉是正被凌迟的囚犯。
“王爷又在逗曼儿玩了,曼儿永生永世都是王爷的人——”
“滚。”打断周雅的话,水御松开她,临走之前扫过跪在地上的景宴,眉梢都是怒色:
“杀了那只叫做孙景晟的野狗。”
“遵命。”
妙春堂重新营业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林宴才给一个老伯交代医嘱,就见来去和张飞互相推搡着从后门进来,嘴里还都在嘀咕着什么话。
那二人也是有眼色,硬生生的等到医馆里的病人走光才发作。
“姑娘!这厮简直狂妄放肆!我才按照姑娘的意思问他一遍,他便嚷着要毛遂自荐!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他壮得跟他卖的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