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做起知心人,苦口婆心,一句一句地劝道:“七郎啊,去年大家都受了灾,族中用钱的地方多,你七叔着急,话说的不对。“
“科举是族中大事,咱们举全族之力,也不过才供出了五、六名秀才。”
后添上的这个‘六’,明显是意识到,将张桢这个没怎么放心上的侄儿给漏下了,临时添上的。
长山县张家,近些年越发在走下坡路。
多年来,唯有一个老举人撑着牌面,就连本县县尊不那么正经的亲戚王家,都要上赶着巴结。
再加之六年前,张家被波及进新皇登基后,爆出的科举舞弊大案中。当年参加乡试的族人中,有两人被罚禁考二十年。
一直神色阴郁的长房嫡子张旭,便是其中一,连原本定下的族长之位都没了下文。
而张桢因母过世在家守孝,逃过一劫。
这之后,因年岁渐长,女子身体到底和男子大不一样,而科举搜检也越发严苛,张桢便渐渐熄了中举的念头。
“张维周,科举这样的族中大事,容不得你推诿!”
大腹便便的张亮,跟心宽体胖这几个字,是向来不沾边的。
他好容易耐着性子咽下尴尬,把账记在张桢头上后,就越发地看这侄儿不顺眼,瞬间又跳出来拍桌子道:
“三人科考,两人送考,你先每人给一百两!”
十分理直气壮。
“五百两?给乡试科考的族人?”张桢一一扫过在座的五人,认真确认道。她敢肯定,这五百两不过是拿来试探她的态度的,大头还在后面。
进门就憋着一股气的张桢,慢慢将一身伪装出来的刻板放开来。
古代的同宗同族,守望相助是应有之义,她又占着张家子的名分,家里钱财颇丰,接济同族,并不是不能接受。
可族里这些人,这么多年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张桢觉得今时今日也到翻脸的时候了!
张允之欲言又止,神情为难劝道:“七郎,这银子,算族中借你的,等族中宽裕了,一定还。”
张旭淡淡垂下眉眼,依旧不发一言。
两位族老,此时品着香茗,似乎置身事外。
张桢心中有数,恼恨暗藏心底,面上就未见几分气恼。果然让娶妻是假,找她要银子才是真!亏她还连夜给自己定了个亲。
在心中哂笑张氏这几辈人一脉相承的无耻后,张桢暂时压下心中怒气,面上做为难状道:
“族中有难处,七郎也理解,科举大事,的确该不惜剖费。”
“可我实在是,力有未逮啊!”
“七郎!”张允之继续唱着白脸,此时叹口气道:“族里给你开这个口,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这话倒有几分真心实意,头月与王家的一大笔亏空,的确让族中捉襟见肘,必要马上寻到一笔银子填补亏空,解燃眉之急。
至于让他们自己变卖家财补窟窿,那是绝无可能的!
让张桢娶妻,虽不是临时起意,然银子吃紧之下,族中何尝不是打起了巨额“聘礼”这一块遮羞布的主意。
张亮的一番话,何尝不是逼着张桢在直接给银子,与娶妻了再给之间二选一。事成了,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可三房这侄儿啊,明显不想配合。
“此事,咱们今日慢慢商议。”
张桢眼神骤凛,听张允之这话里的意思,今日不商量出个“结果”,是不让人走了是吧?
既然张允之都不装贴心长辈了,那她还装个什么好侄儿?
张桢心中的怒气值在此刻直接拉满,先是扫了一眼在座诸人,一贯寡淡的脸上突兀一笑,然后特别真诚言道:
“今日诸位长辈的一番关爱,张桢实在是,铭记于心!”
“诸位长辈即烦扰张桢的婚事,又烦扰族中秀才的乡试大业,实在是,多有‘辛劳’!”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