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鸽坚持要去楼上看看,纽波特先生虽不乐意,但也没有反对,只默默寻来两只马灯。
“七楼一直这么黑吗?”齐鸽拨了拨灯芯,感觉视线范围还是太小了,而且昏黄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清,遂将马灯丢给贺晓凡,自己戴上夜视镜。
“这只是个夹层。”纽波特先生提着马灯,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地板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每次下脚之前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贺晓凡停下来,抬头扫了眼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这里多久没打扫过了,脏成这样?就算是夹层,也应该装上电灯才对。”
“原来是有的,只是线路坏了,一直没有维修。”
纽波特先生步伐轻盈,马灯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有节奏的轻轻前后摇晃。
“唉!”齐鸽重重的叹了口气,“空气循环系统是坏的,线路也是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酒店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纽波特先生:“那倒……”
“那倒不至于。”
齐鸽笑着抢了他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一家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酒店,就算最近资金周转有困难,也不会差这么点,更何况巴德夫人还带了一大笔钱来。您是这个意思吧,主管先生?”
纽波特先生侧头看着她。
齐鸽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跳动的光影刚好打在她侧脸上,明昧不清。
“怎么了?”
齐鸽忽然转头,对上纽波特先生的眼神,“您是在看我吗,主管先生?”
谁料贺晓凡两步跳过来,举起马灯说道:“齐老师,你头上挂了蜘蛛网,我给你拿掉。”
齐鸽:“你要是没事干闲得慌就去前面看看。”
贺晓凡猛得缩回手:“啊??”
“啊什么啊,刚一只老鼠从这儿跑过去了,你眼神这么好没注意到吗?”齐鸽看向原来的地方,指着一张翻倒的桌子说道。
纽波特先生提着马灯过来,地上果然有一排细小的脚印。
“去呀,”齐鸽对贺晓凡说,“去检查一下线路是不是被老鼠咬坏的,看能不能修好。”
贺晓凡哦了声,提着马灯灰溜溜的走了。
“没事,他以前是电工,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齐鸽嘴上说着,人已经绕到桌子另一边。
“咦?”
“怎么了?”纽波特先生问道。
齐鸽:“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主管先生,这么名贵的蛇纹木,您怎么舍得让它倒在这里吃灰呢?”
因为桌子是侧翻在地的缘故,所以桌面上的灰尘不厚,状似蛇鳞的纹路清晰可见。
纽波特先生点了点头。
“的确是蛇纹木。”
“看来还得再次劳驾主管先生过来搭把手。”齐鸽说着挪了两步,腾出旁边的位置。
“……还是我来吧。”
桌子倒下的时候砸坏了地板,纽波特先生迟疑片刻,还是把马灯交给齐鸽,并示意她让开些,然后从破损的地板那里伸进去一只手,只微微用力,就将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桌子抬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但还是带起来不少灰尘,齐鸽把马灯还给他,捂着嘴咳了两声,便拉开桌子上的抽屉开始检查。
“这桌子可够气派的,得值不少钱吧?我记得你办公室那张,跟这张比起来可小太多了。”
她埋着头翻了好一阵,最后甚至把七只抽屉都给拆了下来。
“你觉得这会是谁的办公桌呢,主管先生?”齐鸽从暗格里抓出一摞泛黄的手稿问道。
纽波特先生冷冷的看着她:“不清楚。”
齐鸽将手稿揣进怀里:“事先声明,我对这张桌子没兴趣,但这些东西是我找到的,暂时由我保管,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还给你,主管先生应该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