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愈发炽盛了,竟妄想同公主能有一辈子的光阴。
是的,他要陪在公主身边,一生一世。
公主初通男女情事时,因误窥了宫人私通,生了好奇。
那是她刚至十五岁那年的元宵夜宴,庭院中凤凰灯如织,雪霁梅绽,幽香渐浓。
宫婢们的喁喁私语,大臣们的推杯换盏,火树银花,风箫声动……一切的喧嚣都在那一刹尽数隔绝。
他抱着她倚在遒劲的梅枝下,一枝梅花横斜而来,恰好落在了少女的玉颈处,红白两色交衬,愈发绮艳。
他默默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手心全是汗,被寒风一吹,心头的火却愈发难耐。
但他不敢再进一步,只是隔着厚重的裘衣,揽着她的腰肢,整个人僵硬的像个木头桩子。
还是个,内芯燃着火的木头桩子。
“屹哥哥,我想……”谁也没想到,最先主动迈出那一条线的,是公主,她凑至他耳旁,吐息沁香且温热,眼眸含着柔软的水光,双颊染粉,全是情意。
全是……加剧他失控的烈火。
焚的他理智成灰。
他没忍住,覆上了少女柔软的唇,仿佛被她满身粉桃幽香拽入了一个绮艳的梦境中,永远也不想醒来。
情爱如水,亦如火,一旦溢出,轻易难止。
直到梅枝不堪摇晃,坠下一瓣梅蕊,落在她胸前嫣红的小痣处,秦屹像霎时吞了一树积雪,整个躯体骤然冰寒下来。
宛如野兽回笼。
她是泽泽明珠,是皎皎新月,是巍巍云端,唯独不是他可以肆意轻贱玷污的存在。
“……屹哥哥?我是愿意的——”
“我不愿意。”
“我……我想试试。”她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想嫁给秦屹。
但父王一直反对,可若是……若是他们夫妻礼成,父王也就会主动松口了吧。
抱着这样的私心,她才纵着他,肆意妄为。
“不做那个,我也能让公主快乐。”
烟火漫天绽开,喧嚣一齐入耳,少女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钻了她的罗裙!
“别……”她下意识并拢腿间。
“我只想让公主快乐。”
那次彻夜欢愉,他们都只当是一个开始,却没想过,等来的会是猝不及防分离。
“不能过几日再走吗?我还想哥哥陪我过完及笄礼呢!”
“秦王骤然病重……公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唯一掌握权柄的机会。
也是唯一,能在未来十里红妆,光明正大迎娶你的机会。
她当时并不理解,只当他是不甘心做一个处处仰人鼻息的质子。
“好,那我帮哥哥,平安离开周国。”
纵然秦王病重,秦屹身为秦国公子,自当回去侍疾,但由于他为质周国,又无归国诏令,冒然离周,反而会被认为是秦周两国结盟破裂,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这枚令符给你。见它如见我,周国各地关隘都不能阻拦你,必要时,它还能号令三千军队,是我的私军。”她解下腰间常佩的那枚桃花状的玉佩,递给他。
“……公主,我不能要。”秦屹依旧跪坐在她跟前。
他注视着她时,多为仰视、只有在情动时才会平视,从未有过居高临下的俯视视角。
哪怕他比她高了一整个肩头。
这样好的他,她怎么会不报之以真心呢?谷贇
“哥哥,收着吧,我还等着你,权势在握,风风光光的,来娶我——唔!”
“……好,等我。”他克制地收回吻,将那玉佩小心翼翼地贴放于心口。
“公主,最多一年……”
“我知道的,除了哥哥,我谁也不嫁。”
秦屹定定望着她,似要将她的灵魂,一遍遍描蓦,印刻在心里,随后决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