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才的烟火为证,又有刘氏为佐证,二傻这件事终究没有扣在他们头上。
村长大怒,当着村民们的面狠狠的骂了燕草一顿,“年纪轻轻的居然学会撒谎了?”“我看你们平日里挺乖巧的,原来是装出来胡弄我们的?”“够了,不要再说了,二傻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必要你们尝了命。”
一通的大骂骂得燕草脸色惨白,可她依旧不服, 顶了一句嘴,“二傻死了为何要我们来尝?”这不公平。
陆林宣听到这里讽刺更浓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二傻存在的意义?不知晓守村人的意义?不知晓为何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这样的人?
守村人,光听这三个字便明白,他们存在这里是为了守护这个村庄,替这个村庄承担庄子里所有的诲气邪气,这是一种担当,一种牺牲,他们没了自我,可是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此时却还遭人毒手?村长不生气才叫怪了。
村长果然怒,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一副恨不得吃了燕草的模样,他道,“我还就在这里告诉你了,若是二傻死了,你燕草便就是这二傻。”
死了一个,总得有另一个来承担,若是二傻真的有事,村子里又没有人“继承”,怕是村子要惹上天祸了,村长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燕草彻底傻了眼了,她才十七岁,她还要说亲还要嫁人呢?她可不要成为一个傻子, 哇的一声,燕草大哭了起来。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压力?
村长哪里理他?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把刚刚转醒的二傻给抬了回去,还特地去镇子上用牛车请了保安堂的大夫过来替二傻诊治,村长大方的说,这诊费和药钱他出,只要能把二傻救活。
只是大夫刚上手把了二傻的脉,便奇怪道,“咦,他体内的毒已经没有了,脉相平稳有力,已经没事了。”
大夫又见他喉间有针扎了似的血洞,再又解开二傻衣裳,看着他肚皮上许多的小血洞,惊得又说不出话来,嘴里直道,“精妙啊,精妙啊?这每一针扎下去快准狠,极其利索,而且轻重适宜,多一分则伤,少一分则不达效果,村长,到底是什么人给他施的针?”
他想好好请教一番,若是能学习一番便更好了。
村长:?
谁给他扎的针?
没人啊?等等,好像救二傻的是陆林宣他们母子三人。
想到这里,村长想也没想的便又摇头,这绝不可能,陆林宣那个女人只会撒泼猖狂,性子也十分恶毒,若说是她救的二傻,杀了他他也不信。
大夫终是没问出个什么来,摇头叹息的回去了。
是夜。
三小只坐火灶边,灶里的火照得他们小脸通红,火的温度烫得他们身上也暖暖的。
小老三看着小老二包扎的小手,一脸的羡慕,“二哥,这东西给我戴戴可好?”
白布包着的,不仅不丑,反而很好看,打结的地方还扎出个跟蝴蝶一样的翅膀,别提多好看了。
小老二暗咬了咬牙,“三弟,我,我也想给你,可是娘说这个是包伤口的,不能拆,嗯,不然,下次受让也让她帮你包成这样吧?”
小老二一说这话便自己先点了头,嗯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他也喜欢这白布,好白,好暖,她在给她包扎的时候还轻轻的吹了口气,不知怎的,她吹过这口气之后,手里的疼痛立时不疼了,就像是她白天里冲他说的那句“干得不错”一样,他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划过,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若是,若是她日后能天天这样对他,他就再也不跟她做对了,他一定乖乖听话下田地干活。
还有这火,是她生的呢,感觉比他生的火还要大。
小老二小老三沉浸在灶台里的火和那好看的白布条上,可是小老大的眼睛却看着锅里的东西,还有想着昨儿个的事情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