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戎帝身染疾病,据说是有些危重,北戎大权慢慢落在了大皇子身上。福顺公主深怕大皇子得势后报复自己母女,这才带着女儿借省亲名义匆忙归朝。
老王妃想到这里,不禁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凌妙。皇后娘娘什么都好,从前只听说她泼辣强悍,拿着刀子伤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老王妃倒是觉得,若是没点儿能震慑人的心性手段,那这个中宫的位子,还真是坐不安稳。
见皇后似是已经心中有数,老王妃不再多言,便起身告辞出宫去了。
福顺长公主因为和亲远嫁,所以京中并没有她的公主府。到达京城后,便被安排在了理藩院的驿馆中。这,叫福顺长公主十分的不满。
以她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该被恭迎进宫中的。她知道这新帝从小在荣王府长大,并没有受过正统的帝王教导,那皇后更是不用说,不入流的侯府出身,小夫妻两个在礼仪上一样的不懂事。感觉自己被怠慢了,便对女儿青鸾公主抱怨道:“当年我在宫里的时候,便是大皇兄做了皇帝,也要给我几分体面。皇嫂更是贤惠细致,对我这个小姑子色色照应周全。如今这两个……便是眼里没了我这姑母不成?”
又觉得委屈,眼圈一红,“当年,我也是为了大凤才离开这繁华锦绣之所。早知如今被这般冷待,我……我真是何必呢?”
青鸾公主眉眼间与福顺长公主并不大相似,她容貌肖似北戎帝,也正因此,很是受宠。北戎帝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可以说到了溺爱的地步。再加上北戎并没有什么女子不能参政的说法,故而从小,青鸾公主也是时常跟着北戎帝上朝的。在大事上,她比眼界只在后宫几个女人宅斗上的福顺长公主要开阔得多。
听到母亲抱怨,她倒并不觉得气恼,反而含笑劝道:“母后想多了。您是大凤的长公主,又是北戎的皇后,不说和大凤皇帝的血脉关联,便只凭身份,也断然没有被冷待的道理。叫我说,这原也怪不得大凤皇帝和皇后。你是归省的名义回来的,自然是先请见大凤皇后。”
福顺长公主便皱起了两道精致的眉毛,“你这意思,还要我这做长辈的低头讨好?我的儿,别忘了,我也是一国之后!”
“母后呀,您当然是北戎的皇后了。”青鸾公主替自家母亲揉着肩膀,“不过呢,依我想来,正是因为顾虑到您这层身份,才叫大凤皇帝和皇后不能随意便与您相见。这算得上是两国的通使了,自然须端肃正式的场合了。”
她这样一说,福顺长公主倒是平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女儿说的也有道理,索性便住了下来,等待与帝后相见。又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在大凤的日子里,要好生教导一下这夫妻二人了。
等了整整三天,既没有人来恭请她进宫小住,也没有皇族众人来探望,甚至她翻来覆去想好的,如何与新帝相见,如何的诉说从前与武帝的情分等,都没有派上用场。
直到了第五日,理藩院尚书才郑重地过来邀请北戎皇后公主进宫赴宴。
这个时候的福顺长公主,早就在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