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萧靖会用这种法子对付沈家。”
萧容修长的手指拈着一粒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淡淡地笑道。半晌,才落下一子。
他对面的萧离抱着双臂,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幽深的双眸中含着一抹讥屑,“黔驴技穷罢了。”
身为帝王,为了对付一个外戚,竟然还玩了一把金殿装晕的把戏。这非但是前无古人,恐怕后边也没有来者了。
萧容摇头,“萧靖近来行事越发没有了章法。我听说,在朝上时常斥责臣子,就连他……”
抬了抬下巴,示意荣王的院子。毫无疑问,这第二个他,便是指的荣王了。
“也没少吃了排头。”
“狗咬狗。”萧离素来毒舌,“他当初被萧靖拉拢,也不过是因为手里握有一小部分的兵权,在宗室之中,算是难得了。如今兵权早就失了,又还能有什么用途?走狗没了用途,下一步就是被烹了。”
萧离半分也不会去同情荣王。
那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他现下也老了许多。”萧容放下了手里的棋谱,叹了一口气,“多数的时候都窝在府里头,不出门去。”
他与萧离不同,到底和荣王有着相同的血脉。那人,无论如何是他的亲生父亲。
“日后若是可以,留他一条命。”萧容嘴边溢出丝苦笑,“叫他为母亲忏悔去吧。”
萧离皱眉,“怕是你一片好心喂了狗。”
当初叶氏敢下手害萧容母子,要说没有荣王的纵容,萧离不会相信。“你就不怕母妃的在天之灵,被他恶心着?”
哪怕是到了如今,他在荣王身上也没有看到半分对先王妃的愧疚。
“大哥,莫要做烂好人啊!”
伸手抓了一颗棋子往棋盘上随意一扔,啪嗒一声,棋子落下,毁了萧容好不容易就要做好的大龙。
“哎,你……”
萧容顿时就要急,萧离哈哈大笑,在自家的大哥发飙之前走了。至于萧靖,既然他想被气病了,那就……病着吧。
“这人……”
看着他的背影,萧容无奈笑了笑,捡起了棋子,继续看棋谱。
却说皇帝在朝堂上“晕厥”了过去,一时之间便将沈家送上了烤架。本就是被弹劾种种罪行,这一下子更是有口难辨。都察院的御史没一个好相与的,抓住了这个大做文章。至于金殿上群臣互殴也有他们的份儿?御史们充分表现出了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精神,他们都是朝中的忠臣,忧天下之忧而忧,义愤填膺之下才行事不谨慎了些,与皇帝晕厥吐血没什么关系啊!
宗室之中,对沈家也是大为不满。先前皇帝将沈家捧得太高,外戚之身竟有些隐隐与宗室争锋的架势。这一下墙倒众人推,自然也都要借机踩上一脚的。
至于是否真的为了皇帝陛下抱不平,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皇帝萧靖,不管朝中如何混乱,这一口鲜血吐了出去,被送回了龙翔宫后,竟是昏昏沉沉没能醒过来。
一时之间,朝中群龙无首。
萧靖又没有立储君,朝政如何办?便有人提出,几位成年的皇子代掌朝政。
然而,皇子之中,大皇子圈进,七皇子在宗人府大牢,三皇子庸碌无能,只知道玩花儿逗鸟儿,不堪大用。五皇子倒是不错,奈何出身太过低贱。扒拉来扒拉去,除了二皇子萧坤,竟然没有能够担当重任的人了。
沈家虽然身处风口浪尖,然而弹劾再多的罪名,皇帝昏迷不醒之前却并没有定罪。再加上宫里的沈皇后,凤仪宫形同冷宫,但说到底,皇后还是皇后,既然没有被废掉,那就是大凤朝名正言顺的皇后。她只要位份还在,萧坤就是唯一的嫡出皇子。
承恩公和沈随心随即告病闭门不出,但沈家一脉的官员,以及沈皇后当然都不会坐失良机,力主萧坤监国。
以都察院为首的官员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