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依旧不难听出,她的话中对凌妙是厌恶甚至痛恨到了极致,恶意满满。
“祖母可真是疼爱我。”不知何时,凌妙站在了门口。她已经换过了衣裳,此时穿了件儿珍珠白色的抹胸长裙,外边儿罩了月白色色轻纱,纱衣上绣着几只翩翩起舞的蝶儿,与裙子上绣工精致的蔷薇花相映成趣。凌妙喜欢浓烈的色彩,平日里衣物大多是大红绯红海棠红等鲜妍的颜色,甚少选这样清浅的。为了衬着这裙裳,,将高高的飞仙髻换做了堕妆髻,留了一把青丝拖在胸前,清丽中带着一丝俏皮。
她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歪着头看老韩氏,笑吟吟道,“我是不是该跟祖母说一句,多谢祖母的一番慈爱之心呢?”
“二丫头。”凌颇面上颇有些愧疚之色,对凌妙强笑,“你祖母病了,心里糊涂着,并不是真心话。”
“三叔这话说的,我虽然年纪小些,可也不是好坏不分的孩子了。祖母是真心还是假意,到了今日我若是再看不出来,那哪怕有朝一日真的被她老人家送出去,也是活该了。”
“你这孽障,怎么跟你三叔说话?”凌颂先按捺不住了。他本就不喜欢凌妙这个处处不把他当回事的女儿,更觉得今日之事皆有凌妙而起,再看凌妙一身白色装扮,更是恼火,“今日是你祖母寿辰,你穿成了这样儿给谁看?”
凌妙噗嗤一声就笑了,丝毫没有被父亲责骂的伤心,笑容明朗又灿烂。
“二叔,三叔,你们看,父亲偏心比之祖母有过之无不及呢。”她巧笑嫣然,但笑意中却透出一丝的凉薄,叫凌颇看了暗暗心惊,只道是她被老韩氏和凌颂气得狠了,连忙道,“阿妙,你是个好孩子。你祖母你父亲心里都是疼你的,只是不会说出来。有道是子不言父过,你莫要……”
“三叔,我可曾说了什么么?”凌妙眨眼,一脸的不解和委屈,“分明今日我才是个受害的人啊,怎么一个一个都觉得我才是祸头子呢?”
她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就譬如说,祖母疼爱了宋蓉蓉一场,她今日寿辰,宋蓉蓉一身雪白的衣裳就来了,祖母喜欢得紧。我呢,就觉得大概祖母喜欢女孩儿这样浅淡些,也学着打扮了过来,却被父亲骂了。多不公平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又何苦要什么孝顺的名声呢?横竖今日一过,我在京城里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虽然今日都知道韩松是被人指使了来故意毁坏她名节的,但终究也会有人拿着这个来指摘与她的。
凌颇心有戚戚然,不光是凌妙,今日后,凌家的几个女孩子,都要被影响。念及于此,他更是怨老韩氏,但又不能当着凌妙的面说老韩氏的不是,只好劝道:“你父亲只是见你祖母病着,心里着急而已。阿妙,你先回去,等过两日你祖母好些,再过来看她。”
“我怎么能回去呢?”凌妙叹息,“祖母都把放荡不洁的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我当然得跟她老人家解释清楚啊。”
说着也不管凌颇的阻拦,走到了老韩氏的床前,迎着老韩氏愤怒又痛恨的目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野和尚说祖母是被不洁之人冲撞了以至于身体不好,这话虽然没有什么依据,我倒是觉得说得很对。只不过,这不洁之人可不是我,祖母您老眼昏花看不清,心里可不能不清楚啊。”
说着,便斜着眼角扫了一眼凌颂,眼中轻蔑之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