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都只送了你一个?”顾氏对凌颢的做法很是不解。凌颢与武定侯府里的人,关系都很是疏远。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便连面子情分都说不上。到了如今,凌颢功成名就,怎么倒对着这边儿表示出了善意?
凌妙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笑道:“这样的珠子,也算是少见的了。”
珠子个头儿大且圆润,莹莹泛出宝光,一看便知道,必然是进上后又被皇帝赐给凌颢的。
“等明儿叫人磨了粉,给娘敷脸。”凌妙笑眯眯道。
顾氏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瞧把你轻狂的。既然是给你的,你自己收好了便是了,别拿出来碍眼。”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儿浅黄色立领对襟绣牡丹的上襦,底下一条豆青色的罗裙,满头青丝上只插了一支珠钗。这身素淡到了有些敷衍的装扮,叫她原本明媚的容貌也显得黯淡了许多。韩丽娘打着受伤,且要照顾姑母的旗号赖在了侯府里不肯走。凌颂这一辈子的孝心都用在了这些日子里,每日里都住在萱草堂中——只不知道是真孝顺,还是挂羊头卖狗肉与韩丽娘鬼混去了。
而宋蓉蓉,却没有回到侯府来。
这一切,都叫顾氏胆战心惊。
顾氏从前对凌颂那点儿情分早就被他消磨光了。如今只是担心,一旦与母女两个同时有染的事情传出去,凌颂固然名声扫地,却会牵连这侯府里的所有人!别人她不放在心上,唯有凌肃凌妙兄妹两个,却不能不在意。
看着沐浴在春日明媚阳光里的女儿,顾氏垂下了眼帘,脑海中蓦然就浮现出了当日凌肃劝她的那句话。
不如,和离吧。
外边不知哪个丫鬟一声嬉笑传了进来,顾氏倏然而惊,想到方才自己的糊涂想法,不禁有些心口发紧。她是怎么了?大凤虽有和离的额,然和离后女方便不能再见自己的子女,哪怕是高贵如前朝的婉仪长公主,和离后也只能将自己的儿子留在了夫家。她一个不被娘家重视的公府贵女,又有何底气和离呢?
唇角溢出一抹苦笑,顾氏神色黯淡。随即,目光又冷了起来。她要想个法子,无论如何,不能叫凌肃和凌妙被无耻的凌颂连累了。
只她不知道,韩丽娘母女两个早在侯府的时候便开始算计着她和凌妙了。而凌妙,也早已经安排了一场好戏,只等着那母女二人来作死了。
凌妙回到了锦绣苑里,就见海棠迎上来,接连对她使眼色。
“是不是花枝巷那边有动静了?”凌妙将荷包里的珍珠都倒在了圆桌上撞着玩,随口问道。
海滩点头,低声道:“我哥哥刚才进来说,原先那边儿的表小姐几乎足不出户,就只缩在宅子里。这几日却是频繁出入,就今天一早起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宅子的后门处。后来里边走出来一个穿着丫鬟衣裳的人来,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形,是表小姐无疑的。马车走得挺快,我哥哥追着跑了一段儿,便不见了踪影。”
“哦?”凌妙抬起了眼帘,“有人接走了宋蓉蓉?”
海棠点头。又补充道,“我哥哥说,那车看着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虽然没有什么标记,但车身极宽。花枝巷的后巷很狭窄,这车勉过得很是勉强。”
“有意思。”凌妙也不玩珍珠了,抬起眼帘,托着下巴,“会是谁呢?”
宋蓉蓉坚决不肯回到侯府来,无非是怕进来后就被死死看住了,万事不便。她与韩丽娘如今一里一外,有什么阴谋诡计的倒是更好安排一些。
只不过,先前这母女俩拉着老韩氏定下毒计,现下老韩氏已经瘫在了床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是谁,会去接宋蓉蓉呢?
凌妙坐在武定侯府里纳罕的时候,城外的驿路上,正有一辆马车,拉着宋蓉蓉疾驰。
这车正如海棠哥哥所说,外边看着普通,却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有的。宋蓉蓉坐在宽大舒适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