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观察环境的能力很强。”
钟葵已经不低落了，拉了张椅子过来聚精会神地看着幻境里的情况，钟灵坐得稍微远一点，正在沏茶。
“之前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没什么脑子的人呢。“
“小葵，不要从表面看人。”
“知道了，父亲。啊，阿舒也醒了。“
钟葵一下子认真起来。
钟舒苏醒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泽里，一眼看不清楚前路，天光都是黯淡的，湿冷的空气从脚底板往脑门上窜。
“额。”
他扶了扶有些疼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拜姐姐昨晚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所赐，他现在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已经不那么惊讶了，但是这里是哪？
“第一关，关于决心。“
那时候钟葵说：“所以你会去到的大概率会是你自己很熟悉的，或者存在执念的地方。在那里找到另外一个自己，带他走出来，就算通过考验。“
钟舒弯腰把裤腿卷了起来，看见旁边有一棵大树，于是三两下爬了上去，往周围一看，雾气很浓，大雾深处黑影憧憧，听不见动物的声音，只有不止息的风声。
他再次确认了，自己果然不认识这鬼地方。
“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头：“钟葵不会骗我的吧？“
“我才不会骗你！”
水镜外的钟葵气愤道，不过她也有些疑惑，这个地方不仅钟舒自己没印象，她也不记得克孜周围有类似的地方。
可是如果不是跟本人有关，幻境是不会生成
的，这是怎么回事？
“沉梦泽。”
钟灵有些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葵愣了一下，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她忍不住问道：“父亲，那是什么地方？“
钟灵：“埋葬人间大梦的地方，无日月与光，只有不断去往地底深处的流水。阿舒怎么会去到那个地方？“
“什么意思？“
钟葵反应过来了：“那里很危险吗？”
“如果是真正的沉梦泽，确实很危险。”
钟灵一瞬间的失态过后又恢复了沉稳：“但是这只是幻境，就看他自己了。“
他没有说的是，即使是幻境中的沉梦泽，也是有可能吞噬一切的。但是比起这件事，他更在乎的是，阿舒为什么能去那个地方。
万象门的幻境不会出错，如果不是真的和沉梦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阿舒绝不会跌进这个幻境里。
难道真的是……
他缓慢而慎重地凝眉，眉梢处染上了几分忧愁。默默注视着他的钟葵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地盯着水镜中的钟舒，不敢挪开眼睛。
短暂的疑惑过后，钟舒不再纠结。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他的目的是找人，那往前走就行了吧。
水泽之内危机四伏，很多看似平地的地方一脚踩上去没准就是无底的沼泽。好在钟舒自小在山上长大，爬树荡藤之类的事情还算熟练。
他干脆不走地面，而是踩着那些泛着墨黑色的树梢往前方比较亮堂一点的地方缓慢前进
，偶尔遇见没有树的地方就踩着石头走，走得艰难又忐忑。
走了没多远，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
“不是说这什么考验是关于决心的吗？难道还要顺便考验一下体力？“
钟舒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喘了几口粗气后继续往前走。
大泽辨不清方向，钟舒虽然在自己走过的地方都做了记号，但是走着走着总会生出自己其实是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茫茫然的感觉十分令人绝望。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总算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一棵倒伏的大树上，站着一只灰不溜秋的鸟，乍一看好像一只麻雀，但是毛色比麻雀还要灰一些，脑袋上还有一撮比较长的毛，让它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