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赵紫琼目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手中之笔搁置,随即起身,对着那屏风之外的女官,声音便饱含威严道:
“以朕之名义,敕封太师所立的紫霄宗,为修行正统,其中授箓门人,可于我大燕一十八州之内建观传道,招收信众,传递香火!”
“此乃要紧之事,切乎怠慢,可懂?”
看着那屏风外侍立,培养了数年的女官,赵紫琼语气加重,紧接着召出赵皇玺,刻下大印,便指尖一点,将这一卷诏书化作金光,送了出去。
见此一幕,那女官当即心中一凛,不敢多想,便恭敬出声:
“谨遵陛下旨意!”
说罢,收了金光湛湛浮于面前的诏书,紧接着便踱步而出,就欲去向这天下,昭告赵紫琼的意思。
随着女官走出,后殿陷入空旷,女帝一身黑金玄衣,半靠在卧榻之上,挑起修长的指尖,凤眸微眯:
“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宗立派,无疑于是向那些邪魔道脉宣战,而且以他的性子,既然这般去做,自然是起了别的心思。”
“想来如无意外,诸如天魔道、魂幡教等邪派,应是要与他做过一场了...”
不知季秋所行,只单凭猜测,赵紫琼就算出了个七八分来。
不得不说,对于季秋的性子,她还真是有够了解的。
“如今四海暂定,江山稳固。”
“不妨微服出巡,去看一看这片天下,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可是你教给我的道理。”
想起那张已有许久未见的面容,赵紫琼不由有些怅然:
“我不去寻你。”
“你是当真一眼都不来看我啊...”
这话语里,略带着一丝丝埋怨的意思,若不仔细听,是绝然听不出来的。
落在外人耳中,怕是定难想象,这话竟是从一代女帝的口中诉说而出。
因为在赵紫琼的视角里。
将最开始的那段初登大位,较为艰难的岁月抛开,除此之后,那道人是当真一走数年,都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山野清修,一次闭关就是春秋的道理,她自是懂得。
也正因如此。
所以有时候,赵紫琼的内心深处,对敖景那头真龙,确实是有些羡慕的。
因为无论到了何时,作为缔结了神魂契约的伙伴,她都能一直陪在季秋的身边,神魂相通,片刻不离。
但是作为皇者的她,却不能如此任性。
因为如今的她,早已背负了大燕数万万生灵的重责。
她的心中,除却那白衣道人外,八年时间过去,已是有了别的包袱,那就是这大燕人族,与家国天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既然做了,就要负责。
“不过,朕努力了这么久。”
“有张公在,大局当不生乱。”
“而且话说回来,也算不上放假,朕这微服出访,是为了体恤民情,协助太师以肃清邪魔,乃是为了千万人族未来考量,是为了江山维稳!”
“如此紧要之事,朕岂能不出面否?”
“此举功在千秋,乃大善也!”
给自己找了个极为满意的理由。
赵紫琼完美的说服了自己,继而轻轻点了点头,自认并无纰漏。
也是。
凡与大义相连,从来无错。
她的心中或许确实是这般想的,但其中缘由究竟各自占了几分,怕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下一刻,女帝身影从这卧榻,消失无踪。
只余一道神念寄存于此,等待他人前来查询。
...
而此时,紫霄峰。
随着季秋开宗立派。
这曾经的长生教驻地,终是拨开云雾见光明,重新变回了紫霄所属,名正言顺。
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