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郑修看着眼前礼数周全的弟子,淡然一笑,摆了摆手。
随后,便回身往屋内走去。
而那敞开的门扉间,那间木屋内的一应设施,依旧还是一面案桌,两侧木凳,仅此而已。
两袖清风,简单至极,不外如是。
...
泰安城中,一处雅阁间。
锦衣华服,眉宇间饱含威武的青年,看着与自己对坐而饮,着一身朱红大袍的男子,率先发声道:
“他走了?”
话语落,那对面的男子举起玉杯之中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随后‘啧’了一声,道:
“走了。”
“太学宫郑公的弟子,短短大半年时间,就能做到在太学宫内闻名,学业足以媲美诸多大儒门下首席,不可小觑。”
“更关键的是,其志不小,我隐隐间有种感觉,此子未来必将是那搅动天下风云之辈。”
“因为他的志向...”
这青年隐有醉意,言语间带着些惆怅,不过好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突然一个激灵,并未接着往下讲。
与他对坐的那青年听闻后,也没在意,只是接过他的话茬笑道:
“确实是个大才,我那位好弟弟因这家伙,近大半年来可没少受罪。”
“家父提起此事,对其好生训斥一番,想来他也已是对那位恨之入骨了,倒是平白让我清闲不少。”
“只是可惜的是,说到底也称得上一声朋友,为何都要离开泰安了,也不与我等联络一下?好歹也摆上一桌子酒,替他送行一番吧。”
“真是琢磨不清楚此人到底怎么想的。”
摇晃着酒杯,来自三公袁氏的大公子袁纪颇为感慨。
至于与他对坐的曹武,面上醉意浮现。
他听闻此言后,晒笑一声,不过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子中闪过了几分自嘲。
若那位真看得上世家之流,又怎会辞行也不来攀谈一番?
四姓七望、三公世家、九卿望族...
在普通旁人眼里,或许是高不可攀的大家显贵,能结识其中一二后辈,都算是了不得的大事,在以后生涯里都有着不少帮助。
他虽与季秋结识不过大半载岁月,但自忖对那正当风华的少年,还算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那是一个与他想法罕见一致的人。
“就是不知道...你这踏遍天下游历四海,又能寻到何种方式去践行你的大道?”
“我,拭目以待。”
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红衣青年再度自斟自饮,一杯入肚,良久长舒一声,这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轻声呢喃。
...
泰安城内,一处显赫府邸前。
这府邸占地面积辽阔,极尽威严,建筑华贵至极。
至于门槛之外,更是车水马龙,往来宾客无算,一个个尽都是锦衣华服,足以彰显这落座于此的家族地位不凡。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作为大炎朝顶尖的七大世家,贵为四姓七望族其中之一,袁氏之名望在这一十三州之内,都可谓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大炎历代三公之位,皆有汝南袁氏一席,光凭此点,便可见一斑。
称一声大炎刘氏之下最为至尊至贵的世家,毫不夸张!
走进袁氏,穿过楼阁,一处奢侈的卧居内,此时正有几道压抑良久的笑声发出。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袁木侧躺于床榻边上,两侧侍女面容姣好,身段苗条。
当他听到自己安排许久的线人,终于在太学宫内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后,慵懒气息顿去,一瞬间精神起来,‘嗖’的一声就直起了身子,眼神亮的吓人。
“张氏小儿,终于叫某等到了你出泰安这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