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双膝跪在丛丛摔碎的瓷片上面,尖锐的瓷片穿透衣衫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双腿当中,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双膝下便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光看叶音能够面不改色的派人暗杀宋时喻就能够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断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
从远心中怕的要死,他却不敢说出他已经把叶音出卖了的事实,他咬着牙,期期艾艾地开口,“奴才对世子爷动手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叶音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漠然道,“你什么都没有说?”
膝盖处直入骨髓的疼痛让从远冷汗连连,只能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他拼命摇着头,“没有,王妃,奴才一个字都没有说啊!是……是世子爷他猜测奴才动手可能会和和王妃有关,真的不关奴才的事。”
“是吗?”叶音画着精致妆容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冰冷而讥诮的笑容,“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从远乃是家生子,卖了死契在王府的那种,即便叶音杀了他,旁人也无法说她半句不是。
“饶命……王妃饶命啊!”
原本以为自己硬着头皮什么都不说,叶音也会拿他没办法,更会看在他为对方卖命的份上饶他一命,可从远万万没有想到,叶音会这般的毫不留情。
明明屋子外的阳光依旧灿烂,丝丝缕缕从大开的房门外倾泻下来,从远却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
此刻他终于从混沌中清醒,原来……从他答应与虎谋皮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下场便早已经注定。
濒临死亡之际,从远缺失的脑细胞终于上线,“证据!我有王妃指使我谋害世子爷的证据,只要王妃饶我一命,我便把证据奉上!”
“呵~”叶音冷笑一声,“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证据在哪。”
她厌恶的目光落在从远的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家仆从远,偷盗王妃物件,手脚不干净,打死活该。”
几个粗使婆子在叶音的吩咐下走了进来,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院子里,一把木制的长椅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院子中间,那长的人高马大的粗使婆子带着浑身的肃杀之气立在旁边,只随着叶音的一声令下,手中半个手掌宽的木板便重重的打在了从远的身上。
从远终于后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般背叛自家主子的事情,明明跟着世子爷再好不过,他却偏偏为了那一点的黄白之物,像着了魔一般,对自己的主子痛下狠手。
后背剧烈的痛楚顺着他的脊柱一点一点爬上了头皮,从远痛的额角青筋根根炸现,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但叶音却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万般嫌弃的神情,“门关上。”
如此不堪的一幕,当真是有些辣眼睛。
“哐——”
大门一点一点在从远的眼前关闭,整个院子里只剩下身旁不断笞打着他的粗使婆子。
身体仿佛被尘封了千万年的寒冰冻住,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喘息。
从远心中嗤笑一声,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这便是他贪得无厌的下场……
——
“怎么样了?”见到女大夫出来,时喻第一个迎了上去。
柳大夫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二小姐本就思虑过重,这段时间未曾好好用膳,再加上跪在院子里的时间太久,有些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还请柳大夫直言。”
时喻知道大夫对于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大多心有惧意,即便是发现对方的病症特别严重,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却还是总会模糊一二,因此时喻便直言问了个彻底。
柳大夫顿了顿,发现时喻确确实实是在担心宋芊羽后才开口,“身体上的伤倒是好说,但倘若二小姐心中思绪得不到缓解,恐怕于寿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