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都蒙了一层面纱出了门。
汴京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汴京的东街热闹无比,人流如织。
两人一路朝着雅禾苑而去,因为雅禾苑离着其砚府邸不过一刻钟的脚程,两人便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徒步而行。
原本一开始,赵知容还是兴致盎然的,但没走几步路,她便感觉到街上行人的目光几乎都投注在她与其砚二人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其砚身上。
间或还有行人窃窃私语,直到路旁一个约莫五岁大的小孩儿嚷嚷着大声出声:“母亲,那个男子为何也拢着一层面纱?是丑得不可入目了吗?”
小孩儿身旁的女子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小孩儿乱嚷嚷的嘴,挤出一抹歉意的笑,讪讪道:“不好意思,小儿言行无状,冲撞了二位。”
赵知容只得摆了摆手:“无碍。”
只是走后仍听到那孩童疑惑地询问母亲:“不丑的话遮什么面纱,好奇怪呀!”
其砚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遮这面纱是因为公主说他也好看。
两人一路行走,吸引的视线有增无减,赵知容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了脚步。
就算身为公主,万众瞩目的场面也不知临了几何,但她头一次因为走在一道的男子而成为众人视线中心。
正巧那对母子被落在身后,她听见旁边一人对着那小孩儿“谴责”道:“东哥儿,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那叫‘夫妻纱’!”
赵知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向身旁人看去,却见其砚毫无反应,竟然还似乎心情颇好,眼里盛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见她望去,还不知羞地调侃道:“怎么办,阿容,她们误会了我们是夫妻”,他说完这句后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不过,好像也没说错。”
身旁人神采飞扬,显而易见地心情颇好。
只是一层轻柔的面纱拢着,只露出锋利的眉眼,不伦不类,的确引人注目。
赵知容压下心底羞意,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这面纱一刻钟前是怎么被她套在面前人脸上的,此刻便怎么被她摘了下来。
她将面纱拢在袖间,一张剑眉星目的脸便再无遮挡,便见对方面上浮起了微微笑意,锋利的眉眼恍惚盛满了深情,她呼吸一滞,僵直出声:“别戴了。”
其砚挑了挑眉:“阿容真是心意易变。”
眼看着赵知容眉眼间涌上羞恼,他方不紧不慢地再次出了声:“好了,不与阿容计较。”语气竟是无奈。
赵知容瞪大了眼,她的驸马怎么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张了张嘴,欲要争辩几句。却突然感受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宽大的袖摆掩映下握上了她的,衣袂交叠,胆大包天……
面前人仍不罢休,凑近了她的耳际:“阿容,雅禾苑到了,我们去看木偶戏。”
平素时常端着冷峻锋利姿态的人此时望着她,距离这般近,近到她清晰看见眼前人眼里只倒影了她一人。
她不自然地撇过眼,手只微微挣了挣,便由着其砚将她拉进了雅禾苑,嗓子里的那句“不知礼数”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心底不由怀疑起来,父皇的调查当真没错?这人先前当真没有过妻室?这般娴熟的调情手段……
——
进到雅禾苑,宾客满朋,座无虚席,这初到汴京的“木偶戏”着实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不知其砚与那老板说了什么,不过片刻,竟有着小二过来将两人领到了二楼的雅座。
今日这场“木偶戏”演的场目是《猪八戒招亲》。
化身为俊俏男子的猪八戒将要迎娶貌美如花的娘子心满意足,但洞房花烛夜,正是现身时,从俊俏男子变为肥头大耳、半人半猪的样子瞬间将高老庄闹得鸡犬不宁。
台上木偶做得栩栩如生,这个人人皆知的神话故事在能工巧匠与背后“演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