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润。
她赶忙行礼:“二爷万福!”
江润摆摆手:“起来罢!”说完就往屋内走。
江润是男子又是主子,他可以不避嫌,沈音徽却不然,她不能阻止江润进屋,便将屋门大大敞开。
江润大喇喇坐到屋内唯一的木椅上,抬头看向沈音徽,问道:“你是从北方来的?”
沈音徽垂立在一侧,回到:“是!”
江润接着问:“你可会唱京剧?”
家中祖母喜欢京剧,沈音徽为了讨祖母欢心,在京剧上下过苦功夫,她不知道江润意欲何为,便藏了拙,回道:“略懂一二。”
江南道的人大都喜欢苏剧,京剧是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江润在吃喝玩乐上一向掐尖,昨日和好友一起听京剧,兴致来了,便哼唱了两句,没想到被好友笑话了一通。
江润当时没说什么,一回府就立志学好京剧,非得把好友比下去不可。沈音徽是北方人,对京剧的拿捏总比南方人要精准一些,
江润站起身,对沈音徽道:“我新学了《金玉奴》,你听听我唱得可好!”说完便放开嗓子唱了几句。
江润的曲调倒也凑合,只错了两三处,但京剧的韵味却是半点也体现不出来。
沈音徽将江润唱错的地方点出来,而后又示范了一遍。她唱的字正腔圆,韵味十足,便是台上的花旦都及不上。
江润眸中露出一抹惊艳的光彩,他笑嘻嘻道:“爷今个儿是遇到行家了,阿音,你倒是深藏不露啊!”
沈音徽只道“二爷过奖了,奴婢只不过略懂皮毛而已。”
江润受不得她这样谦逊,轻嗤一声:“姑娘就别谦虚了,你快教教我罢,我京剧不行,在好友面前丢尽了人。我能不能扳回一局,就看姑娘是否尽心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音徽再没有拒绝的余地,便认真教江润如何发声,如何运气……
隔壁的青碧将一切瞧在眼中,私以为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赶紧将所见所闻写到纸上,只等着有了空闲到赵玉沁跟前邀功。
天蒙蒙亮,秋雨潇潇,凉风透过窗子打到屋内,沈音徽被冻得瑟瑟发抖,左右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洗漱。
她打上油纸伞向正院走去,秋风萧瑟,带着雨星子乱蹿,便是打着伞也没甚用处,沈音徽到达正院的时候衣裳已湿了大半。
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沈音徽顾不得收拾自己,赶紧进屋伺候江辞起床。
她的头发被雨水带湿,额前的碎发紧贴在脸上,杏色衣衫也秋雨打得透透的,呈现出一种难看的土黄色调。
江辞上下打量着沈音徽:“怎得这样狼狈,你去内间拿一件我的衣裳换上。”
沈音徽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还在滴水,江辞喜洁,她生怕雨水把地毯打湿,赶紧进了内间。
江辞的衣裳都是深色,以黑色、青色为主,沈音徽选了一件黑色交领长袍套在身上,那袍子宽大,她就在腰部堆积起来,再用腰带束上,瞧起来虽不甚利落,倒也过得去。
沈音徽折回寝屋,江辞已洗漱完了,他披散着长发坐在茶榻上,看向沈音徽。
沈音徽生的清丽,穿上这肥肥大大男子衣衫,多了几分慵懒随性,倒比平时还要好看。瞥见堆放在地上的衣衫,江辞只觉得那单薄的杏色配不上沈音徽。
他将沈音徽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以后不要穿杏色衣衫了,不好看。”
枪打出头鸟,沈音徽只想平平安安在肃王府过活,一点都不想出风头。她道:“咱们肃王府的丫鬟都穿杏色衣衫,奴婢不好标新立异。”
江辞勾住她的纤腰,将人抱到膝头:“你是本王的通房,本就和旁人不同,为何要跟她们穿得一样?”
“奴婢虽是通房,到底没有承过宠,不好穿的太过于扎眼。”沈音徽脱口而出。
而后她便听到身后那人低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