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道:“没,但我仔细打听过,其他人都凭空消失了,没有痕迹。可李大叔失踪的屋子里,那血腥味浓的,隔一条街都能闻到,从地面到墙壁到屋顶按满了血手印,最诡异的是,只有右手!”
阿财呆呆说:“只有右手,很诡异?”
声音几乎来到了耳边,朝夜随口在心里插嘴:“只有手印,没有脚印。岂止诡异,简直诡异至极。”
他刚这么想,阿力接着说:“只有手印,没有脚印。而且,只有右手的血手印,好像李大叔受了重伤,遇到非常诡异的情况,他的两脚和左手都不能落地,只能用右手撑着地面,咚、咚、咚,一下一下地在屋里跳……流了一屋子血……你想,这么多血,人身上肯定流干了。人没有血,怎么活?李大叔死得这么惨,其他人还能活?”
朝夜年少时四海为家,街头流浪,比这更凶残诡异的邪煞数不清杀了多少,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一阵也听醒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一只大手正搭在眼睛上面,遮住了阳光。
他伸手去掀。
那只手原本只是轻轻捂着他的眼睛遮光,朝夜轻轻一掀便拿开了。这一睡就睡到黄昏,夕阳西下,盛夏的阳光依然刺目,照在脸上犹有热意,他被刺得好一会儿睁不开眼。
模糊视野里,朝夜仰脸一看,这感觉、这画面,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昼苍神色冷淡,盘膝坐在他身后,他果然是用和鹊桥一模一样的姿势在冰山脸怀里睡的!
朝夜颇受惊吓。
他睡前明明是抱着一根树干睡的,怎么睡到他怀里去的?不言而喻。正要说你都这样子随随便便抱着人家睡觉了,怎么还敢冒充半神半佛?这时,两个布衫草鞋的男子匆匆经过胖桃花树底,体壮肤黑,一身草木泥土气息,估计是附近务农的镇民。
朝夜低下头,眯了眯眼。
这两人一脸血淋淋的,各有一张血手印!
也是右手手印,就印在人脸中间,掌心覆口鼻,中指贴鼻梁,食指和无名指戳在眼窝,血迹未干。似乎就在刚才,有一个看不见的厉鬼面对面地站在他们面前,伸出右手,在他们脸上拍了个“厉鬼索命”的符号。
是鬼画符。
人制符灭鬼,鬼画符杀人。这一张血手印盖在人脸五官,不管是把你活活闷死,还是挖眼摘头,都很方便顺手。凡胎肉眼未经洗炼,看不见阴邪之物,这两人讨论着镇上的厉鬼杀人案,却不知道自己脸上也被厉鬼画了记号,随时会被它索命!
朝夜看了一眼,待要看第二眼,那两人脚步极快,一闪而过,转眼消失在了桃林深处。
心知两人去了陶府,所说的贵客多半是笑蓬莱的两个小朋友,又有大批修士助阵,对付个把鬼怪还不成问题。可凌云凌霄毕竟才十五岁,年纪太轻,经验不足,难免会有纰漏。不假思索,朝夜一振衣袖,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翩然下地。
抬脚追了两步,眼角余光一白,扭头看去,便又看到那身飘飘的白衣和那张冰封千里的俊美脸庞。
朝夜挑起了眉,话说回来,他睡了这么多年树,还是第一次睡硬邦邦的树干也睡得没腰酸背痛的,直勾勾地盯了昼苍半晌,百思不解:“……奇怪,你怎么还没逃走?你是在……跟着我吗?”
昼苍微微低头看他,道:“我们不能分开。”
朝夜一下子没听懂:“……谁们?”
昼苍面无表情地道:“我不能离开你,留下你一个人。”
朝夜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体力精力都恢复了大半,浑身轻松,脚下灵活地悠悠转了个弯,拦到昼苍面前,倒退着走,一边左歪头右歪头,仔细研究昼苍的表情。
昼苍略略整理被他睡得皱皱巴巴的衣摆,步履沉稳,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无情模样,静静和朝夜对视。拜他那张冷如冰霜的冰雪面容所赐,让人无论是正看他侧看他倒着看他,他神情都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