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派锋芒毕露寸步不让的剑意,站在灼灼桃花林中,傲气横生,也一脸天经地义。
可不应该天经地义吗?他们可是笑蓬莱弟子啊!
朝夜一眼看到,这两个少年白衣和剑鞘都纹着一丛古朴苍劲的黑色群山。白衣拂动间,如隐云雾,飘逸出尘。此山脉险绝奇绝,高入云霄,凡人止步,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威名赫赫,其中坐落着当世第一门派——“笑蓬莱”。
笑蓬莱常年闭山修剑,近百年来只对外界开放过一次。择徒极严,全门派无一不是根骨绝佳的天之骄子,心比天高,剑法更高,认为自己天赋异禀,凌驾于众仙之上,本该替天/行道。
那冷峭少年明显不喜众人哭天抹泪的窝囊样,目视前方,理也不理。那微笑少年道:“各位前辈……别哭。晚辈凌云,这是我师弟凌霄。我二人正是追捕鬼见愁而来,两天前就和他交过手,不会不管。”
这少年语声温和,和凌霄的冷傲神气截然不同,众名修士听他保证,倍感可靠,一颗心终于放回肚中,怒火又熊熊烧了起来。一个华服老者须发皆白,几乎老泪纵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朽身为程家家主,执掌程家八十余载,更是南盛仙境的附属家族,追随盛氏一族数百年,今天被一个……一个毛孩子逼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盛境主!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罢了!”
一个道士忙道:“程老宗主,息怒啊!鬼见愁薛怀玉不是一般的毛孩子啊!”
其他修士纷纷附和:“是啊!他哥哥薛怀璧毕竟是朝夜的嫡系传人,贵为血色轿轿主,人称死灵道最强的死灵法师。薛怀璧只有他一个弟弟,给他使唤的也是手下最强的纸傀儡……唉,虽说这薛怀璧只学到朝夜的一点皮毛,终究是他的传人……盛境主应该会谅解?”
程老宗主叹道:“越是朝夜,越是罪加三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盛境主多尊贵多沉稳的人,一提起他就发疯……”
所见所闻皆是故人,千情万绪堵在胸口,朝夜眼前一黑,片刻后重新恢复清晰。他听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努力辩解:“等等……什么死灵道,什么血色轿?你们不懂别瞎说啊,朝夜没收过传人的!”
桃林中早已炸开了锅,群情激愤,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他一句辩解气得众修士都咆哮了:“不懂别瞎说的人是你!这大祸害早早就死了,他年纪轻,是没收过什么弟子传人,可至尊太岁邪威灭世,是万古第一邪魔,又何必他亲自收徒啊?”
“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乡巴佬,这都不知道?”
“气也恨也!谁不知道朝夜死后,效仿他修炼的邪煞鬼修不计其数,结成一道,号称死灵道,修死灵术,自命死灵法师,宣称‘虽无缘拜见,却承其庇荫,与太岁有半师之谊’,尊他是死灵道开山祖师!”
“可笑!就他鼓捣出来的那些禁术诅咒,养多少妖魔鬼怪养不活?徒子徒孙泛滥成灾了!”
“……”
朝夜:“……”
朝夜:“怎会?!”
大道三千,哪条路不能走?死灵道师什么邪魔歪道?什么狗胆包天的二百五们也敢拜他当祖师?!
朝夜被漫天暴雨似的二百五大黑锅砸得懵了好一阵,才扭头看去,众修士对面的青青草地上停着一抬喜气洋洋的大红花轿。
这花轿极红极艳,红得刺眼。八名高大魁梧的轿夫分站在花轿四角,两个美女身姿婀娜,一左一右,侍立在花轿之旁。乍一看,极似真人,多看两眼,头皮就发麻了。
这十人脸白如纸,唇红如血,格外浓墨重彩,五官竟是笔墨所绘。目光怨毒,偏偏唇角上扬,画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更显阴气森森,衬得大红花轿犹如恶鬼娶亲的鬼花轿,喜庆得教人毛骨悚然。
纸人抬轿!
朝夜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吧,还真算是他造的孽?
只说这一眼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