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铭带邬霖走出洗手间,让他先坐到位子上去,且保证之后会就这件事给邬霖一个交代。
邬霖坐下后,心不在焉,任凭台上的物品多么意义珍贵,也任凭台下的人如何相互竞价,他一直忍不住想刚刚的事情。如果他多个心眼锁了洗手间的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他不意气用事,不和刘胜正争一时之长短,可能就不会引发后面这些乌烟瘴气。
邬霖不停地在脑子里复盘,自责之心也就越来越浓烈,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不过不知为何央铭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包裹着他保护着他,令他焦躁的心渐渐镇定下来。
摸着这件西服的袖口,邬霖不由得抬起头,对上央铭的视线。
亮如白昼的客厅内,央铭的目光似乎不再如邬霖印象里高不可攀,反而如水波温柔,穿越嘈杂的人群和纷繁的光线,直直地看进邬霖的心里,让他的心一瞬间漏了一拍。
邬霖听到台上央老太太主持说:“这件物品是我孙子央铭十六岁的时候画的海滩图,起拍价是两万元。”
邬霖的位子可以看清台上的每一件竞拍品。在那幅海滩图里,海水清澈,波浪荡漾,遥远处与蔚蓝的天空相接,沙滩上椰树葱茏,下面坐着一个酒红色上衣的少年,面朝大海,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幅画倒不至于有多么无与伦比或者难得,甚至邬霖觉得那少年垂着的脑袋似乎在表明他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唯有辽阔包容的大海在聆听他的心事。但就在这一刻,邬霖很想得到这幅画,很想很想。
有人出价三万,有人出价三万五,有人出价三万九。
邬霖一口气直接出价五万。
手机震动,是央总发来的信息。
豪门霸总:你干嘛竞拍这幅画?
邬霖想了想,回复道:我喜欢画带给我的夏日感觉,想收藏。
豪门霸总:那是我随手画的。你要是想要,我回头给你画一幅,这会儿别竞拍了。
邬霖想说这是你十六岁画的,现在再画又是另一种感觉,不可相比。但不知怎么,这些文字凝结在指尖,敲好后却发不出去。
不停有人抬价,直到八万,“八万两次”。
邬霖没顾央铭的劝阻,出手十万,在众目睽睽和惊讶下,成功拍下了这幅画。有人小声嘀咕:“说真的,这画没有什么艺术价值。”
“十万块买这么一幅画,这是今晚最荒唐的事。”
“邬霖是央总旗下明星,估计是想买这幅画讨好老板吧。”
没有将任何闲言碎语放在心上,邬霖只是简单地想要这幅画而已,想要和十六岁的央总近一点。央铭没有再就这件事给邬霖发来信息,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抱着画的邬霖。
拍卖会结束后,有个中年男子走到邬霖面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有点贼眉鼠眼。他自我介绍:“邬霖是吧,我是薛利恒导演。”
这人一开口,有点臭臭的口气。央铭屏住呼吸,强忍不适感,告诉自己不能以貌取人,笑着回应对方:“你好你好,我是邬霖。薛导要是有新片要拍,记得考虑考虑我,便宜又好用。”
先前央铭指给邬霖看的时候,提了一嘴薛利恒导演,不过邬霖还没机会毛遂自荐,没想到这位导演会主动来找他。
薛利恒脸上坑坑洼洼,又刚好站在灯光下,更加明显,跟月球表面似的。他突然一只手搭上邬霖的肩膀,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有啊。我马上要拍一部现代都市剧,还缺一个男主角,我觉得你形象气质都很符合剧本形象,希望有机会合作。”
真是喜从天降,邬霖顿时眉开眼笑:“多谢薛导赞赏。我刚拍完一部古装剧,现在空档期,能马上进剧组可就太好了,我巴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剧组。薛导要是真的考虑我的话,我一定尽心演好角色。”
看来今晚参加慈善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