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对晚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往前走的,无非都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逼着往前,你们总是这么护着他,那么他永远都承担不起一个作为嫡长子的责任!”
苏叙白沉默着,看着孟对晚离开的背影。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菘蓝走上前来:“爷,我觉得孟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世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你们就是觉得他不行,也不让他去试一试,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自己不行,与其吵吵嚷嚷的,总是说他不行,他不如逼着他去试一试,万一他可以呢?”
苏叙白回头看向身边的菘蓝,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雨下的很大,因为谢澄商的事情涉及到了宫里头的秘辛,所以谢澄商得饭,是苏叙白自己去送的,夜里头,也是苏叙白和他睡在一个马车里头的。
“你们赶路就吃这些东西?”谢澄商看着端来的热汤和馒头,满脸的嫌弃,“你看看你准备的这些东西,怕是连狗都不吃吧!”
苏叙白靠着马车坐着:“你自己看看,你现在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怎么挑三拣四的,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谢澄商被气得不行:“苏叙白,我眼下尚且还没有被定罪,就算我不是父皇亲生的儿子,但是我眼瞎,还是皇子,你还是得对我尊重些!不然……”
“不然什么,让陛下要了我的脑袋?”苏叙白挑眉,“就你说的这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人家鹤林吃的挺好的,你倒是娇贵了,也不看看人家女娃娃,为了你,千里迢迢的从自己家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然后被我们绑着送去京城,我们给什么就吃什么,你呢,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也不嫌自己丢了男人的脸面。”
谢澄商语塞,许久以后才说道:“我总归是要死的,死之前吃几顿好的,又没有什么罪过。”
苏叙白看着谢澄商很久,然后笑了一声:“你以为孟对晚为什么非得逼着你承认自己对鹤林是真心的?”
谢澄商看向苏叙白,没有说话。
“鹤林是昭阳公主唯一的血脉了,就是看着昭阳公主的面上,鹤林在我朝也会受到优待,有鹤林为你求亲,保你的性命还是可以的!”苏叙白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愿意跟鹤林走,在漠北,你还是有容身之地的,只是漠北苦寒,你要是还是和现在这样子这么娇贵的样子,你在那种苦寒之地可也是活不下去的!难不成到时候你还得扒拉着鹤林公主吃软饭不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我再没出息,我也不可能吃软饭。”谢澄商羞恼,“我好歹是个男人,就算再没本事,也有一生的力气,哪怕去码头扛包,你总是养活的起自己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吃软饭的了?”
“你奢靡娇贵,这不吃那不吃,在码头扛包,一天挣下来的银子无非也就是够你吃几个馒头的,可你现在连馒头都不肯吃,到时候那种苦日子你怕是过不了。”苏叙白笑了一声,“吃完饭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娘子给你钱花也是你的本事嘛!”
谢澄商再不济,要是读善贤书长大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些话,端起那碗没有什么油水的热汤喝了个干净:“谁说我过不了什么苦日子的?”
苏叙白看了一眼谢澄商,没说话,干脆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你……”谢澄商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叙白用馒头堵住了嘴。
“夜里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你明天白天倒是能坐在马车里面打瞌睡,我明天可是要赶路的。”苏叙白翻了个身,“你有这个力气跟我吵架,倒不如想想看到京城以后你要怎么面对陛下!”
这话一处,谢澄商立刻就安静下来,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啃着馒头。
菘蓝坐在马车外头,听到里面没声音了,便掀开帘子,看向谢澄商:“吃好了没?”
谢澄商囫囵吃了几口了,就将碗筷递给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