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亦安紧紧盯着祭锦，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可那双泛着微光的眸子之中除去漠然便什么都没有。
他微垂下眸子，自知今日他对于祭锦而言反而是累赘。
他不知道刚刚祭锦为了救自己做了什么，可那陡然出现的强大力量必然让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高亦安再次回想起当年药王谷，回想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是所有人的累赘。
他衣袍下的手微微攥紧，深深的看了一眼祭锦，而后勉强的扬起一抹笑道：“好，我走。”
莫战感受着来自主人的情绪变化，发出一声低叫声，默默走到高亦安身旁。
它看着祭锦，比起高亦安所想的，莫战所想的与之完全不同。
她乃是祭锦召唤出来的，对于祭锦的身份再清楚不过。
再加上刚刚看见那些追兵神将，哪里还会猜不到祭锦的处境。
莫战看得通透，它明白，祭锦是为了让高亦安免于被殃及。
它前爪朝后一步，缓缓朝着祭锦微低下头颅表示感谢，这是兽族之间的方式，在场除了祭锦、蠪侄和桑钰无人知晓。
祭锦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众人，淡然道：“我们走吧。”
众人默默点头让出一条路来，眼看着祭锦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飞出，几人也紧随其后离开。
山谷之中顿时只剩下高亦安和莫战。
高亦安看着祭锦离开的方向无力的瘫坐下去，复杂的眸子微侧过，看向莫战。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莫战？”高亦安的声音低沉，情绪逐渐低迷了下去。
莫战见高亦安情绪不对，连忙说道：“主人不要这么说，你本身就是寻常的凡人，能有如今修为实属不易。”
高亦安闻言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自嘲的说道：“她不也是吗？”
莫战知道高亦安是在说祭锦，可想到祭锦的身份……她的处境比任何人都难。
她所经历的事情比高亦安多得多。
所有经历的苦难都会成为她的武器成就如今的她。
即使是高亦安，也无法与之相比较。
莫战坐在高亦安面前，抬起爪子搭在高亦安肩上，“她不一样，她和我们不一样，主人不必与神君相比。”
“莫战，她的身份，只是神界的祭锦神君，只是神界口中所谓的叛徒吗？”
高亦安忽的想到什么，扬眸看向莫战问道。
莫战被问得有些心虚，关于祭锦是万兽之主这件事，高亦安并不知晓，她也不曾透露过。
看着莫战躲闪的眼神，高亦安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他的手一把握住了莫战的爪子，“莫战，告诉我。”
“主人不要为难莫战。”莫战蹙眉，将爪子抽回，心中却已然有几分动摇。
高亦安从莫战的反应和回答已经确定莫战有事情瞒着自己，他紧盯着莫战，沉声道：“莫战。”
那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恳求，他想知道。
可当莫战看见高亦安身上的伤口时，它原本动摇的心有瞬间坚定了下来。
它不能告诉高亦安，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