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在病房躺了将近一个小时,把该考虑的都想得七七八八了,就再也躺不住了。
跟医生打了个招呼,姜棉和周悦安就跟着警察同志回了派出所。
不过这次他们没再坐马车,坐的是公交车,为此,警察同志还把自行车寄存在医院了。估计里面有他的熟人。这让姜棉切身体会了一把70年代衣食住行中的“行”。
体验过后,姜棉又在心里为自己的运气叹了口气。她也无法解释自己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在派出所,姜棉撑着那被纱布缠了两圈的脑袋,耷拉着一张又病又丧的脸,摆足表情,注满情绪,活灵活现地演绎了一出一个孤女被八竿子才打着的极品亲戚欺压的故事。
故事突出几个方面:第一,她和那一家三口的血缘关系并不亲近,出了不只五服了,不算正经亲戚;第二,那一家三口经常到她家打秋风,经常是有借无还;第三,那一家三口偷她的自行车,还偷了她父母留下的手表,以及搜刮了她那最后一点活命钱,并且推她摔倒害她受伤;第四,那一家三口不单只想谋她的财,还想谋她的人,以及她的房子。
姜棉又着重讲述第三和第四,描述得既有条理又详细。
当然,这都是姜棉站在对自己有利的角度加工和润色过的。该白莲时就装白莲,该绿茶的地方绿茶。
虽然上辈子她见过不少各种茶和莲,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想不到刚穿越,自己就玩了一把。至于能不能把自己从中摘出来,姜棉觉得应该差不多,为此她都不惜把原主每个时刻的心理活动都装作无意的说了。功夫她做足,能否过关就看对面的是老狐狸还是大黄牛。
做笔录的警察同志依然是之前陪姜棉去医院的那位同志。此人话少,面部表情更少,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大黄牛还是老狐狸。姜棉在卖力表演,他四平八稳地坐着,时不时在纸上写上几笔,问话时在平常的问题中偶尔参杂着一两个带坑的。
“你的自行车放在哪儿被偷的?没上锁?”自行车在这个年代是大件货,拥有的人都宝贝的很,这问题很正常。
“放在西厢房,房间门锁前几天坏了,新锁还没有买。他们之前来借过几次,知道车放在那儿。自行车有锁的,不过他们有钥匙,我们家前段时间刚好丢了把钥匙,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把。”幸好原主有准备,弄了个坏锁头挂在房门上。
“你说昨天丢了100块,今天又丢了286?”明明说的很清楚的事情,偏偏要重复确认,不是谨慎,就是发现有鬼。
“应该是,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也有可能是一共只丢了286。我这头一晕,金额可能记不太准,不过确实丢钱了。”还是老实招了吧,她可不习惯说谎,而且对面的这个可不是一般人。
“你怎么会想到把纸币上的序列号抄下来?”
不得不说,这行为有点奇葩。
“前一阵子,我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脑子好像有点混乱,明明记得放过一些钱呀票之类的东西在一个地方,后来又找不到了,有一次找不到钱之后,虽然有我怀疑可能是被偷了,但这种事不能随便乱猜,就想着把号码抄下来了,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原身在爷爷刚去世的那阵子,整天精神恍惚,偶尔忘事,确实丢过几次钱,希望精明的警察同志能结合她家的遭遇和她现在的表情品出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
“你说他们想把你卖给人贩子,有证据吗,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
“我没看到过他们直接卖人。”还没有卖成,哪来的直接证据,“不过我见过和他们接头的那个人,是个男的,40来岁的样子,皮白,人瘦,个子一般高。”姜棉用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高度。
然后姜棉低头垂眉装作回忆的样子,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对了,他的左边脸上接近耳朵的地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