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冲与张窦瞧见那蔡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换,心中都颇为鄙夷。
这蔡京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可是千差万别啊。
朱冲也不意外,以后世之眼,早就知晓他是个投机者。
之前是没有机会,他自然不会放鹰了,这所有的谄能魅事,他也懒得去纠缠。
但是现在听到童贯的名字,他就立马改变了态度,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十分清楚,这童贯,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是内侍。
眼下,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曾布要追杀这蔡氏兄弟,把他们贬的越远越好。
谁敢提他们兄弟的名字,谁就要遭殃,以至于,这朝堂上,就再也没有他们两个人的音讯了。
久而久之,皇帝也就会忘记他们的存在。
皇帝的无情与寡恩,是天下最甚的,蔡京可是比谁都清楚。
有用时,你在身边,没用时,你滚到一边。
况且这种还是因为权争被贬黜的,皇帝就更懒得惦记了,若是,不到了非你不用的时候,你就别想再出现在皇帝身边了。
所以,这个时候,能在皇帝身边常常提及他的人,也就只有不在前堂参政的后宫了。
这后宫的人,可不是你随便想结交,就能结交的。
位置低的,交了没用,位置高的人,你交不到。
而这童贯,就非常合适。
他虽然常年不在宫中,但是,他在外面担任极为重要的实职,而且,不受朝堂干涉,也不用畏惧朝堂那些权臣。
所以,蔡京十分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机会。
所以,蔡京立即就变了脸色,确实,他是一个实打实的投机者,当看到机会来了,他绝对不会手软。
蔡京快速回到朱冲面前,拱手笑着说道:“朱管事,见谅,见谅!”
朱冲拱手,笑着说道:“蔡提举无需客套,小人早就仰慕蔡提举文学武功,蔡提举能给小人几分薄面,小人是感激不尽的,若是蔡提举不嫌弃,请蔡提举坐小人的马车,移步平江府玉春楼,今夜必定要好好招待蔡提举。”
蔡京心里庆幸,这龚氏的管事,是会来事的人,这礼数是做到了极致,但是,这手段,也是做到了极致。
这绸缪在前出。
他蔡京来到杭州府已经小有半年了,这从半年前就开始算计,打压,排挤自己,眼下,又给自己抛出来如此难以拒绝的诱饵,这种人,实在是权谋的高手。
蔡京很喜欢这种人,因为只有高手,才能玩转朝堂,那些下三滥的货色,他蔡京,可不稀罕陪着浪费时光。
蔡京拱手,笑着说道:“那,便多谢朱管事了。”
朱冲挥挥手。
小五便牵着马车过来。
蔡京一看那马车,心里震撼。
这马车,居然是四马同乘的服车。
按照周礼规定,天子乘坐的车舆叫“路”,则公卿士大夫及以下乘坐的车辆叫做“服车”,这朱冲一个管事,居然也敢乘坐服车?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而他这乘坐的服车,也是等级最高的。
居然有夏缦,珠帘,绸毯,木案,紫顶五彩。
此为规格最高的皇家之下的公卿五彩车。
而且,大宋缺马,在前朝,都禁止平常人家驱马驾车,本朝情况才有所缓解,但是,这四马同乘,可谓是极其奢华,而且大胆,他蔡京如今的品级,可不敢坐的,若是被参一本,那可真是又要落了个僭越的罪名了。
朱冲看到蔡京畏惧的神色,就笑着说道:“蔡提举,不必忌讳,此马车,为,当朝国师灵素子之女的撵车,想来,以灵素子的尊荣,这四马同乘,五彩车撵,是符合我朝规制的。”
听到此话,蔡京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问诧异问道:“灵素子,与朱管事,有何关系?”
朱冲微微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