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他即便是战死,也不会退守一步。
城中的每个军卒,也与他一样,都相信,皇帝会派遣援兵来驰援,将叛变之徒,一一荡平。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皇帝,已经去世接近两年有余,眼下,是新皇登基,国号崇宁。
正在惆怅之际,突然望见远方有一对宋军旗帜。
老将立即欢喜沸腾,他一路狂奔走下城楼,在诸多将士们的惊异中,他欢快地呼喊着:“我大宋的援军到,快,掩护援军进城。”
老将的一声呼喊,让死气沉沉的邈川城立即沸腾起来,这些饱受折磨的老弱妇孺们,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这下可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吃到年夜饭了。”
欢呼声,在城中沸腾起来。
老将欢快的命令士兵打开城门,他亲自披甲上阵,策马出城,带着二三十名死侍,要前去为大宋援军护卫。
“来者,可是我大宋援军?”
老将离着多远,就开始呼喊,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嘴唇开裂,鲜血滴落在铠甲上,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邈川城守将,王憨接旨!”
老将听闻有圣旨,他立即下马,急忙跪地,浑身颤抖。
“来了,终于是来了,圣旨,终于是来了……”
一名太监,在十几名禁军的保护下,来到王憨的面前,他纵身下马,高傲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令,邈川守卫王憨,撤离邈川城,又因在青唐杀戮太多,造成青唐诸部落怨声四起,遂,贬千牛将将军,知秦州府,钦此!”
听到圣旨,王憨浑身一震,犹如做梦一样,他抬头望着那太监,眼生的很,若不是大宋监军的腰牌,他必定以为,这太监是党项人的细作。
如此圣旨,他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如此安排。
以至于他跪在地上久久,居然都忘了接旨。
“大胆王憨,还想抗旨不成?快快接旨。”
王憨听到呵斥,此刻才急忙接旨,他立即看着圣旨,本以为是读错了,但是,却没想到,一字不差。
老将老泪纵横,哭诉道:“为何会如此啊?圣人命我等出兵河湟,收复故土,为何会拱手相让呢?”
那太监看到王憨老泪纵横的样子,心中鄙夷,骂道:“糊涂鬼,前朝圣人已经仙逝,如今是端王即位,荣登大宝,尔,当真是黄粱一梦,不知醒悟。”
听到此话,王憨惊的目瞪口呆,他当真是想不到,这君臣一别,居然是永别,王憨跪倒在地哭诉道:“圣人……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王憨心中十分内疚,自责,受圣人托付,要他收复河湟失地,眼下河湟失地未复,圣人却仙逝实在是有愧于先皇啊。
突然,王憨愤怒质问道:“那王瞻在何处?为何这么多时日,他不来通报一声?”
那太监不屑说道:“哼,那王瞻回朝之后,就被曾相公弹劾,贬为与尔等一样的千牛将军,置业房州,他走到黄河边上,就自缢了,死了一两年了,尔,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醒醒吧。”
听到此处,老将王憨双手颤抖,手中的圣旨,也不由得掉落。
那太监立即骂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遗弃圣人法旨,哼,等着洒家参你一本吧。”
那太监说完,就高傲的跨上战马,嚣张离去。
王憨看着那嚣张离去的大宋禁军,他没有等来援军,只等到了一个噩梦。
圣人去了,王瞻去了,这两千里沃土的河湟之地,也去了。
那他这个为此拼杀一生的将军,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王憨解下盔甲,解下佩剑,也解下战马的缰绳,狠狠地抽了战马一鞭。
那战马吃痛,嘶鸣奔走。
王憨老泪纵横,哭着说道:“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说完,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