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平江府,与那西湖的春水一样,归于平静。
闹腾了一个月的盐盗劫掠之事,也在东京二府三司的议论下,落下帷幕。
一道圣旨,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发往了平江府。
平江府四司六漕早就得到了京东了消息,这寒山寺的钟声还未响起,一个个衙门的官员们,便早早的来到平江府府衙等候。
所谓四司,就是大宋地方行政的最高的四个机构。
帅司,安抚衙门,主官为经略使大使。
漕司,转运路衙门,主官为转运使。
宪司,提刑衙门,主官提点刑狱。
仓,常平衙门,主官为提举平常。
这四司独立行事,又相互掣肘,互不干涉,又互相合作。
李光正襟危坐,作为一府最高长官,其官职与权柄,与四司等同,并且,负责一府的日常政务,这圣旨下传,便是直接传到这平江府内。
府衙内众人,一言不发,那各个的气势都如活阎王一般,把府衙内的众多小吏吓的连气都不敢喘一个。
“圣旨到。”
随着一声叫喊,打破了府衙内地宁静,五位封疆大吏一同出门接旨。
传旨之人,穿着青衫,带着幞头帽,帽子上的两脚内卷,此身份必定是宦官。
此人便是圣人派遣来的供奉官——童贯。
虽然此人是宦官,但是此人却生的魁梧,留着美髯,一副威猛模样。
众人也不敢多打量这大内之人,纷纷跪下接旨。
这宦官有模有样的念读了圣旨。
对于圣旨的内容,众人纷纷感到错愕。
“接旨!”
听到接旨之后,李光立即起身接旨。
李光看向圣旨,心中有一万个不解。
但是那名宦官却也不理会众人的不解,而是冷声问道:“不知,几位官家,应俸局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李光立即说道:“回禀童供奉,我两浙路已在杭州府,设立了应俸衙门,只等朝廷派遣供奉官,便可行事。“
童贯冷声说道:“如此甚好,洒家临行前,圣人可是多番交代,这延福宫拖了三年了,时下是必须要修建的,这倒不是圣人贪图享乐,而是要借延福宫,为大宋延福,希望诸位官家,能体谅圣人的苦心。”
听到此处,李光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这圣旨的内容,本就叫他恼火了,如今这宦官,还如此阴阳怪气的把奢靡之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可恶。
李光立即指着童贯,教训道:“是尔等谄媚,害怕办不好差事,在圣人面前蛊惑吧?如此大言不惭地话,圣人如何能说的出来?”
见到李光发火,这童贯也心虚了几分,这为大宋延福之事,确实是他胡诌的,目的,就是要催促这些地方官吏,配合他工作,好把这圣人的差事给办了。
只是没想到,这李光如此不给情面,当面拆穿,让他实在难堪,他来之前,倒是已经打听过这李光的名头了,知晓他刚正不阿,而且不为生死,连圣人都敢叫骂,他这等宦官,又如何敢对抗?
但是童贯也机敏狡诈,立即笑着说道:“我等都是为圣人,为我大宋而办差事,还请李知府,多多上心。”
李光看到童贯这等狡诈地表情,就想继续叫骂。
但是张茂立即阻拦,说道:“泰发,还是政务要紧,切莫耽搁了。”
李光狠狠甩开张茂地手,不屑说道:“童供奉,好好办你的差事去,本官配合自然会配合,但是,若是想要本官与你一样阿谀谄媚圣人,那倒是不要做白日梦了,若是此番采备过量,本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光说完就甩袖,回到府衙内。
这童贯嘴角微微一抽,心中甚是不满,但是,却也不敢与李光叫骂。
于是拱手说道:“那,洒家,就告辞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