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来一份臭鳜鱼尝尝吧。”
伙计愣了愣道:“可是……现在没法给您两位做这道菜。”
张文表面露不快,皱眉道:“做不了你说这么热闹作甚?莫不是在耍我们?”
伙计忙解释道:“是这样,这道菜只有我家掌柜一人会做,他有秘制烹调的手段,别人都不会。但现在我们掌柜不在店中,所以这道菜倒是不方便做。”
魏岑心中再次一动,淡定地问道:“请问你家掌柜可是进了山?”
伙计眼神闪过一丝犹疑,随后憨笑道:“这掌柜的事情,小人哪敢过问?我们掌柜也不让提,总之这几日掌柜踪影难寻就是了,这位贵客,莫非你有要事要找我们掌柜?”
魏岑突然问道:“你家掌柜今日何时进的山?”
伙计显然露出了猝不及防的惊讶之色,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贵客这是何意?”
魏岑摆手道:“没事了,随口瞎问而已。这样吧,弄几个你们的拿手菜上来,再弄些清淡的素菜,对了,再来一壶好酒。”
接着眼神闪烁,补充了一句:“切记,酒要热水初温,银壶贮存,莫要隔火。”
伙计面色一惊,接着答应一声,以极其谦卑的姿态俯身行礼过后,匆匆下楼去了。
待脚步声消失之后,早就狐疑不解的张文表,看着沉默不语的魏岑问道:“魏使相,你方才的问话很是奇怪,我实在是听不明白,可否指点一二?这谪仙居的掌柜是何人,那伙计不是说这几日踪影难寻么,你为何却知他今日进山去了?难道这些事情,与咱们要办的正事、要见的人有关联?”
魏岑轻哼了一声笑道:“张虞候稍安勿躁,等着瞧吧。喝茶喝茶。”
随后魏岑拂袖端茶欲喝,却见身后的魏三伸手制止道:“使相且慢!”说罢从衣甲中抽出一根银针来在魏岑的茶水里试了试,接着又到张文表的茶杯中试了试。
张文表轻笑道:“怎地,魏使相是害怕有人下毒么?”
不及正主开口,魏三连忙接口道:“使相何等尊贵,在外需谨慎为上,不可不防!张虞候,这一路上您又不是不知,还是小心为好,万一中了别人的道儿......”
“多此一举!这谪仙居是什么地方?”
魏岑倒甚是有些不满地回头瞟了一眼,惊得魏三赶忙收起银针低头叩罪,随后眉头舒缓了些淡声说道:“罢了,你们这些护卫算是第一回跟随本相到此,出于一片忠心,本相也不怪罪你们了!”
魏三咽了咽口水,赶忙拱手低头道:“谢使相宽宏大量!”
话音刚落,只见外头的楼梯上传来厚重错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道沉厉老迈的声音:“煮酒之法,必用热水温之,贮酒以银瓶为上,瓷瓶次之,锡瓶为下。凡酒以初温为美,重温则味减。若急切供客,隔火温之,其味虽胜,而性较热,于口体非宜......”
张文表见这道突如其来的人声愈发接近,莫名叩手按住了桌上的佩剑,随后瞥了魏岑一眼。
身后的魏府亲卫们亦是面露谨慎之色,纷纷凑到各处屏风之后把住出入,唯有魏岑丝毫不惧,淡定如常地饮茶。
“......魏使相这绝妙的温酒之法,老夫可一直铭记在心啊!”
这道老迈的声音随着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进入而停顿,魏府亲卫们正要一拥而上制住这位不速之客,却见魏岑径直起身上前,制止了魏三等人的莽撞之举后,罕见地恭敬抬起手作揖。
张文表定睛一瞧,顿时有些茫然,这不正是今日县衙之前独自立于人群之外的那位黑袍老者么?
黑袍老者瞥了瞥四周的甲士,气定神闲地拱手道:“魏使相,别来无恙啊!”
魏岑似乎对此人十分忌惮,露出了更加谦恭的神情,微笑道:“魏岑多谢宋掌柜惦记!敢问宋掌柜,令兄卫国公他老人家近日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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