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无人注意到这一细节,除了正在专心吃饼的赵音音。
孙温情表演的是水袖舞。
她身着渐变蓝色舞裙,腰肢纤细,身姿婀娜,在潺潺流水的编钟声中如同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
旁人眼里繁复长长的水袖在她手中忽长忽短,收放自如。
而她的身后始终有道眸光静静望着她。
今年春闱第三甲进士,探花郎慕容玉安。
慕容玉安现在在翰林院担任校书郎一职,本来探花出身,能够封五品官职,但是由于慕容启的牵连,最终授职七品校书郎。
赵音音抹抹嘴边的碎渣,心中嘀咕,难不成孙温情与慕容玉安关系不一般?
舞毕,孙温情敛裙行礼,回席之中,似乎又往慕容玉安方向瞄了一眼。
孙太傅不悦地望了垂首的孙温情一眼,别过头去。
紧接着又是其他官家小姐献艺,才艺是都不错。
谢泓总结:“各位小姐各有千秋,但是若是艳压群芳的还数许司农家的……和孙太傅家的……”
谢泓话说到一半赵音音隔着袖子狠狠掐他大腿,使他不得不后面强加一句“孙太傅家的”。
赵音音向殿内望去,孙温情和慕容玉安的位置都空了,看来二人的确有些什么非不寻常的事情。
下首的明贵妃江采儿笑笑,“今晚才艺真是精彩,不过就是有点美中不足。”
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略有惋惜道:“今晚空有歌舞乐器,却无笔墨纸砚。”
光有歌舞,没人吟诗。
何太常故乡明城,与江青曾是同乡。
何太常立刻道:“娘娘所言有理,不如我们吟诗作赋如何?”
江采儿唇角带着自信的微笑,抛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场内陷入一片可怕的安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天啊!绝了绝了!”
“上阙写词人对亡妻的深深悼念,写实。下阕记梦,虚实结合,衬托对亡妻的思念,加强全词的悲伤基调。”
……
一时好评如潮。
赵音音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何江采儿要抄苏轼的词?
不要face!
但是在这个架空的国家,似乎没有出现过北宋这个国家。
自然不会存在苏轼这个人。
江采儿的这首词以绝对优势压倒在场小姐、公子所做的任何诗词。
就连谢泓看江采儿的眼神也有一些不一样,没想到江采儿这般才华横溢。
“不知哪位公子、小姐愿意与明妃娘娘一试?”
场内鸦雀无声,寂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没有人有勇气站起来。
眼瞅着江采儿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赵音音有心打压她,但是……
咱说实话,赵音音没那个才华。
若是做烘培,她可能还能赢,但是对诗咱就别自寻死路了。江采儿的眸光落在赵音音身上,“听闻皇后娘娘才华横溢,不知娘娘能否吟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得,这话把人往枪杆子上赶。
要是你不作诗,那你就是徒有虚名。
赵音音唇角依旧挂着端庄大方的笑容,但是内心已经万只草泥马奔腾了。
席间的百官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投来两个质疑的目光过来,搞得赵音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赵音音不是啥爱面子的人,但是现在自己代表是皇家。
而且虽然父亲立下赫赫战功,但是朝中风评不太好,除了评价贪官污吏就是大字不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