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大步迈进来,黑玉般眸子一瞬不瞬望着赵音音,吐出的三个字坚定无比,“孤不许。”
赵音音道:“陛下,只需要取臣妾一些血便能救你,为何不可?”
崔太医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皇后娘娘,方才微臣没有将实情告知,供血人要连续供应半年以上,娘娘又身怀有孕,着实凶险。”
“半年?”
崔太医道:“是的,开始是三天一次,后期便是十天一次,陛下中毒较深,若是想完全痊愈,至少需要半年光景。”
谢泓按住赵音音的肩膀,温声道:“音音,这次你就听我这次吧。”
赵音音垂眸,“可是现在只有我能救陛下。”
“崔太医已经在招募人了,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事情了。”
赵音音噘嘴,委屈道:“夫君中毒,我如何能不担心?”
谢泓将赵音音拥入怀中,背着她,冲崔太医使了使眼色。
崔太医心领神会,立马上前补充道:“娘娘试药人已经找到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赵音音微怔,这么快?
她横了一眼崔太医,“要是让本宫发现你和陛下联合骗本宫,本宫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崔太医缩了缩脖子,在谢泓眼刀的示意下硬着头皮道:“医者仁心,医者医德,娘娘放心,微臣是不会骗你的。”
“那就好,还望崔太医多费心。”
赵音音心中微微放心。
太医署。
稚气未脱的小路子又过来了,他趴在门框上,眼珠子骨碌碌转,瞧见崔太医一脸愁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崔太医,奴才能进来吗?”
崔太医瞧见了小路子,心中颇为复杂,“进来吧。”
小路子进来,“奴才就是想问问试药一事如何了?”
崔太医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小路子单薄的身板,“嗯……差不多……”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崔太医起身,长叹一口气,“莫急。”
小路子咬着下唇,“奴才倒是不急,但是我家老母……实在是……马上油尽灯枯了……家里缺钱……”
小路子眼圈微红,崔太医听得心中一紧,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是我的心意,你拿去,给你娘请大夫吧。”
小路子攥着零星碎银子,向后退一步,郑重的在地上给崔太医行了一礼,“崔太医大恩,小路子无以为报,小的给您磕个头吧。”
崔太医忙上前扶住他,“别别,你快起来,我可受不起此等大礼。”
他轻轻抚去小路子腮边的泪珠,温声道:“好孩子,快给你娘请大夫去吧。”
小路子抽了抽鼻子,后退着离开了。
待他走远,崔太医又叹了一口气,“这可咋办。”
看着如此有孝心的小路子,他内心也是百感交集,若是真的让小路子试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他垂眸,略微沉吟,转身脚步坚定的钻进药房了。
这段时间,他必须努力钻研解药。
地牢。
阴暗潮湿。一盆冷水兜头倒在因为疼痛晕厥过去的安松身上,安松遍体鳞伤,沾满血迹的衣服粘在结痂的黑色伤口上。
安松费力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艳的容颜,他轻轻呢喃:“赵音音……”
赵音音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安将军,没想到吧。”
安松神态间不见狼狈姿态,只是淡笑,“没想到我养的小猫竟然学会了反咬我一口。”
赵音音剜了他一眼,“安将军,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绝不后悔。”安松声音淡淡。
“你给谢泓下了毒,是不是?”赵音音眸光闪过一丝阴狠,“你真是好狠毒。”
“音音,你我相识三年了,我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安松向来锱铢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