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雪在将军府照顾了赵琛整整两个月,赵琛从鬼门关上闯了回来,可是从此以后失去左臂。
这对于一个杀伐四方的将军来说,着实是不小的打击。
但是,赵家人天生都是乐天派,赵琛微微好转之后,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去嫣红楼看艳姬跳舞,左拥右抱,寻欢作乐,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偶尔到深夜的时候,赵琛也会托着腮帮子,对月发呆,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回忆自己和赛雅以及凌雪的过往,感伤一下。
三个月后,郑凌雪离开了长安,启程回了颍州。
郑凌雪离开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了,春寒料峭,天气微冷。
赵音音亲自去送她,郑凌雪神色带笑,眸子却黯然,“音音这次我可真走了。”
赵音音握住她的手,“凌雪,珍重。”
赵琛走上前来,“凌雪,珍重。”
郑凌雪朝兄妹二人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赵琛嘴巴动了动,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咽下去。
这一次,他凭什么挽留?她又凭什么留下?
转身之际,她似乎是犹豫了一瞬,仍是坚决的上了马车。
马车的影子在斜阳下拉得越来越远,赵琛立在余晖中,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去的马车。
赵音音瞧着呆立的赵琛,唤道,“哥。”
赵琛掩去眸中的不易察觉的落寞,又恢复了往日的纨绔公子的模样,拍了拍赵音音的肩膀,“音音,走,跟哥喝花酒去。”
赵音音盯着他。
他被赵音音盯得心里发虚,转身就朝里走。
赵音音跟上他的脚步,夕阳下,明亮一笑,“走,喝酒去!”
那天晚上,一向酒量不错的赵琛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他一面往嘴里灌烈酒,一面嘴里嚷嚷,“凌雪,我……对不起你三年如一日的等待。对不起你啊。赛雅,我也对不起你,我杀了你父亲,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们俩……”
春寒拂过衣袂,赵琛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墙,狂吐起来。
赵音音掏出绢绸手帕,默默拭去他唇边的渍迹。
翌日日中,谢泓来找赵音音,她还缩在被窝里死活不肯起床。
谢泓大步踏进来,命人在盆子里多加些炭块,坐在床边,叫赵音音起床。
这阵子,又有大臣上书,说谢泓膝下无子,皇后为后多年,至今没有能力为皇家开枝散叶。如今天下太平,谢泓有必要考虑一下子嗣的事情。
赵音音从被窝里探出头,头发乱糟糟一团,睡眼惺忪,“陛下,早呀。”
她注意到外面阳光正盛,遂改口,“陛下,中午好。”
谢泓脸色微沉,“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床,你还有一国之母的样子吗?”
赵音音缩缩脖子,“还是冷。臣妾又不需要上早朝,起这么早干嘛。”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嗯,有道理,陛下这么一说,臣妾还真有点饿了呢。”赵音音拨掉额前的乱发,吞了口唾液,“饿了。”
这个时候,林嬷嬷探头进来,“娘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起来洗漱了。”
“林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林嬷嬷眯眼一笑,“有锅贴和枸杞糯米粥以及娘娘最爱的贵妃饼。”
赵音音啧啧嘴,想吃。
她缩在被窝里,可怜巴巴地望着谢泓,“陛下,臣妾饿了。”
“起来吃。”
赵音音眨巴眨眼睛,“陛下,臣妾要你喂。”
林嬷嬷将东西放在床头小几上,便有眼色的退出内殿。
乳白色掌心大的贵妃饼散发出阵阵甜香,枸杞糯米粥亦是热气腾腾,金黄色的牛肉锅贴外焦里嫩。
赵音音大眼珠子滴溜溜转,“陛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