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带着暗卫终于赶到,很快跟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
赵音音倒在谢泓怀中,只觉四肢渐渐冰冷,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赵音音勉强一笑,想要拭去谢泓脸上的泪,但是却没有丝毫力气抬手。
谢泓的声音在颤抖,他的五指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的吓人,“音音,你不要吓孤……”
记忆中不管发生何事,这位年轻的君王皆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这是赵音音第一次见到谢泓害怕。
腥味逐渐蔓延开来,谢泓握紧了赵音音略微冰冷的手,他听见赵音音有气无力打趣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痛……就像来了大姨妈一样……”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灯盏全部亮起,殷红鲜血濡湿了赵音音的胸襟,蜿蜒到地上,她静静躺在谢泓怀中,神色安详的闭上眼睛。
“将刺客生擒。”谢泓下令。
但,被擒获的黑衣人却无一生还,他们咬舌自尽。
陈钟脚步沉重,望了一眼失神的谢泓,“陛下,属下这就去查是谁派来的。”
谢泓如墨长发狼狈的垂下一缕,他扬手,声音冷如硬铁,“不必了,孤知道是谁。”
谢泓对这批黑衣人的招式熟悉,上次与这批黑衣人过招的时候,是在三年前。
他登基的前一晚,风雨交加的晚上。
他亲爱的母后派人暗杀他。
赵音音昏迷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醒来。
整个太医院都跪在椒房殿中瑟瑟发抖,深深埋头,暗自祈祷赵音音尽快苏醒。
毕竟他们可不想给赵音音陪葬。
长乐宫。
心腹来报,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无一生还?”
心腹垂首,“无一生还。”
太后又惊又惧,三年过去了,谢泓的暗卫竟然成长这么快,足以跟自己的影卫抗衡。
她垂下眼睫,不辨神色,最后只是淡淡一句,“你下去吧。”
她打算好了,待会命影卫前去地牢,救出谢毅。
耳边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一群手持长剑的执金吾后,缓缓走出抹身影来。
那人身着玄袍,眉眼冷冽,眸子深邃悠长犹如一泓望不见底的潭水,嘴唇微抿,煞气逼人。
太后许氏脸色微白,一下子跌进身后座椅,声音镇定中透着几分惊慌,“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谢泓命一众执金吾在殿门口候着,他缓步踱近,冰冷的眉眼略略带了丝笑意,“母后,你这是要去哪里?”
太后垂下眼睛,“没打算去哪里,这么晚了,哀家想歇下了。”
谢泓坐在软榻上,他眸光盯着桌子上摆放的糕点,笑道,“孤记得小时候我和谢毅都喜欢吃松仁酥,两个人经常争抢。母后总是会呵斥我将松仁酥让给谢毅。”
“你是哥哥,理所应当让着弟弟。”
谢泓又笑了,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是因为孤是哥哥,所以凡是都要让着他?就连这属于孤的江山都要拱手相让?”
太后望着虚空,“论才华、谋略,毅儿哪里比你差。”
她沉声道,“他唯一的不足就是比你晚出生两年而已。”若有若无的笑意定格在眼角,谢泓望着太后,神色复杂。
想到幼年的不公,屡次的暗杀以及为了救自己还昏迷不醒的赵音音,他终于问出了他多年来的心底不甘,“到底是为什么?同为你的儿子,你却可以屡次想要孤的命?”
太后笑语嫣然,声音温和,“泓儿,你不要怪我,要怪就该怪你是他的儿子。”
谢泓神色微变,拳头紧握。
往事他怎能不知。
太后许氏少年时有个意中人,那人与太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次先皇在御史府与许氏偶遇,匆匆一瞥,难忘佳人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