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三米告示墙,详细地写明了近十几年来,多少人困于所谓印子钱的骗局,致妻离子散,死于非命。
骗局中,有他们识得的镇长、各家管事、掌柜、……还有蒙面的土匪,都画押签字供述事实。
其心可戮,其罪当诛。
再往下瞧,一张惊人的死亡人数,一张张写着某村某年某人死于矿场。
熟悉的名号中……
是他的祖爷。
是他的父亲。
是她的大哥。
是他的大伯。
…………
全镇哗然。
百姓不解,似信仰崩塌,嚎哭;思及亡人,悲哭。
静默一日后。
于九月二十三,霜降日,似寒食清明,香火袅袅,纸灰祭祀野山荒冢。
久久,怆然涕下。
马岭坡,庄家。
“一介女子,心怀百姓,身有大义!我辈惭愧!”
庄老颤巍巍拎起一杯酒,倒在临时建的祠堂门口。
而捧着酒壶,笔直的立在一旁的庄朋义,他脑子一直在搜索惊鸿一瞥的女子,就是想不起样貌,都怪那日他未曾瞧个分明。
庄老爷子陪着牌位祖宗,喝了半宿的酒,临睡前丢下一句。
“我庄家搬迁至凤梧山庄。”
一石惊起千层浪。
夜间,庄家各房召开紧急会议。
开了一宿。
对于去留,争论不休。
庄老翌日醒来,神色悠悠的去了正厅,扫了一群面红耳赤的族人,一锤定音。
“搬,就是庄家主脉子孙。不搬,分家分族。”
一句话打得众人神魂颠倒。
很快,整座庄府,全府的人七慌八乱的收拾行李,套马装箱。
收拾妥当。
然后,走了山路,浩浩荡荡的往龙门镇凤梧山庄而去。
两个时辰后。
付七七诧异地看着三十多个庄家人,有老有少,
“姑娘呀,听说你在找人建邬堡?整个大玄我庄家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庄老爷子抖着发白的长须,得意道。
付七七眨了眨眼,有几分迷茫:“那,来八个十个大师傅就行。这个……两岁幼儿、内宅妇人?也能盖房?”
庄家众人一怔。
他家搬迁,人家不收?
庄老爷子心虚,有些紧张,生气的睨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道:“我庄家一大家子人帮你盖房子,你还不乐意?”
付七七见着人群中不少内宅妇人盯着庄老爷子背影,一脸愤愤不平,但敢怒不敢言。
侧耳细闻,还能听到咬耳朵道。
“丢人现眼,放着大院子不住,好日子不过,非得搬迁寄人离下!”
“老爷子越老越糊涂了!”
七七笑了,扬声:
“项慈姐,给庄家收拾一座院子。今日设宴,迎庄老爷子入驻我凤梧山庄。”
庄老爷子神色一松,傲娇的仰着下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跨入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