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嘣!”
来不及避开的乌船,直接掀翻在河里。
瞬间,河水上浮起干果、布匹、簸箕、点心、男人、妇人、少女,混杂哭声、哀声……如何哀叫,可愣是没有一人敢骂的。
撞船的二层画舫船,锦衣华服,一看就是权贵家,惹不起。
只得红着眼,在河水里拍打。
“老天爷呀!我家的干果,今天要交货的,没了……我们如何赔得起?”
“这里有五十多两银子的布匹,快,捞起来!要顺走了!”
“我家香木……谁?谁帮我拦一下!”
“来不及了,快把娃子抱起,那艘船又来了!!”
“暴雨要来了!涨大潮了,先把人救起,大家搭把手!”
黑云密布,狂风大作,从远处的群山已经近在眼前,春雷密集地轰炸这片天地。
河水暴涨,一浪塞一浪,原本缓缓流动的河水,瞬间湍流不息,猛拍船只。
转瞬间水面的货物,随着急湍的河流已不见了踪迹。
河水的商人,绝望了!
货!全没了!
“冲着我们来的?”茶颜把大家的疑惑喊出来。
付七七与苍瑾对视一眼,认出来面白无须的中年管事,正是当日要买走昭昭和岩岩的胡管事。
付七七咬牙道:“是熟人,也是仇人!”
众人满脸严肃,握紧手中刀剑,还没上岸就遇上仇人。
苍瑾警惕的跟众人说:
“我们迅速后退,往那边人少的灌木丛走。”
“好!”
河水太急,离了岸口,这一处全是焦石,大家卖力的划动。
前面画舫船仍旧在横冲直撞。
一名抱着货物大哭的汉子,直接被撞上去,鲜血晒在水面上。
“当家的!”
“爹!”
旁边有一个少年抱着妇人哭喊道。
见状,河水中的商人,丢下刚捡起的货物,狗刨水似,拼命往两边游。
又一个小少年来不及躲开被画舫船撞晕,直接,深入河底。
“刚娃子!娃子!”旁边大汉悲叫,转身就要往画舫船方向游去。
一下被旁边的几人商人抓住,“兄弟,不能去!你去了,就是多添上一条人命!”
“不!那是我娃子,我家娃子才十岁!我的刚子!”
扑腾在水里的汉子发疯似狂叫。
黑幽幽的天空、黑幽幽的河水,整片天地被黑暗笼罩,时不时几道闪电劈亮天穹。
整片河岸、河面全是哭泣声、喊叫声、呼救声。
只有!画舫船上的一行人,花枝招展的狂声大笑。
付七七攥紧手中长剑,眼眶红红的,那股难言的悲凉、胸闷、窒息的痛庝,又在一点一点蚕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