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策从进来时的后门走了出去,今天一天跟做梦似的,父母留下的赌债一下子还清了,一直以来压着自己的担子,突然轻松了不少,走路都开始飘飘然。
路上他心里面盘算着,先回家拿银行卡去取款机看看,钱是不是真到账了,不亲眼看到真叫人难以相信。
房门两边布满了催债人喷的红色油漆,门上也没有放过,安策已经习以为常,拧开门绕过地上的垃圾,直奔自己房间,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躺着几个硬币和一张银行卡。
出门时慌乱地步伐,连带着把风扇都碰倒了,他只回头看了眼,匆匆转身离去。
安策站在取款机前,前面的人从里面出来后,他开始踌躇不定,会不会是有钱人拿他一个穷小子寻开心。
“进不进呀,磨蹭什么。”队伍后面人开始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安策一咬牙,走了进去,五十万真的是五十万,他数了五次,五后面有五个零,没有数错,欣喜若狂的拔下银行卡冲了出去,别人看他的眼神像疯子。
安策根本不管别人的眼神,他有钱还赌债了,终于可以不用像条狗一样活着了,十八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这样轻松。
他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他的父母什么没有留下,只留了一身赌债,给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安策,没人知道这些年他怎么生存下来的,在这个城市最脏乱不堪的角落,他慢慢长大成人。
安策开始对那个男人感到好奇,他到底是谁,没有正常人会大方到,随手给一个陌生人五十万元,难道不怕自己跑了吗?
口袋里还装着昨天的纸条,安策忍不住掏出来看了下,景山别墅32号,他沉了口气,这个恩情他得报,不管对方需要他做什么,只要能提出,自己都会去做。
虽然有钱了,但多年来省吃俭用的习惯,一时间让他去花钱还是舍不得,手机都没买,最后是花了两小时徒步走去的。
快要临近中午时候,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身上,都能脱一层皮,安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短袖,上面原本的字母都滑稽的没了一半,安策丝毫不在意,能穿就行。
“闲杂人等,不许进入。”安策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阻拦,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健硕男人,挡在他前面。
安策试着解释,“是昨天他让我来的。”
两个保镖依旧没有听到似的重复,“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安策无奈,站在太阳底下,向里面张望了几下,大门紧闭着,没有打开的意思。
“两位大哥,你们老板在家吗,说一声他应该记得我。”安策其实内心也没太大把握。
他们依旧视而不见,冷酷的坚守在大门口,安策只得放弃,找了个离门口不远的树荫站着。
监控录像前的沈昭,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里的安策,手足无措的表情有些可爱,陈秘书有些不解,为什么人到了门口,又不让进来了,但这些想法不敢问出口。
沈昭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陈秘书微躬身。
“一个小小的考验,看他是会走还是继续等。”
陈秘书不敢去评价沈昭的这个举动,又站正了身体。
晌午的太阳正是毒辣,中暑都不是稀奇事,安策用手扇风,其实也是无济于事。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一想起银行卡里的五十万,这份恩情沉甸甸的,提醒着自己拿人家手短,他没理由什么都不去做,白拿人家五十万,但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心里面渐渐打起了退堂鼓。
“他好像要离开了。”陈秘书盯着屏幕说,说出来的话没什么情感,却是有着让人察觉不到的一丝窃喜。
旁人不知,沈昭太了解他了,“你很高兴吗?”
陈秘书沉默不语。
“二叔,今天怎么有空在家?”沈季婉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推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