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架桥上疾驰。
坐在副驾驶位上,凤毓凝一句话也没说,只醉醺醺倚靠着车窗,怔怔看着窗外的景色。
许久,她才哑声开口。
“当年我跟着你从江家离开时,也曾是这条路。”
说来也是真的巧。
当初的江家距离白马会所并不远,即使过去了多年,凤毓凝依然记得这条路。
那一年的那一夜,她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在许多的谩骂声中离开,她记得很清楚。
“是啊,就是这条路。”
战枭城看了凤毓凝一眼,只看到她的侧脸,隐约还有一抹忧伤。
“那天我本想坐后排,结果你却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拿你当司机在用。”
一改前一刻的忧伤,凤毓凝扭头看着战枭城,眼中满是调侃。
“你怎么能斤斤计较呢?我不是拿你当司机用,我只是……不懂那些规矩,我不知道自己该坐哪里,我害怕与你靠太近,所以只能坐在后排。”
战枭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揉了揉凤毓凝的头发。
“对不起,那时候我对你有点凶,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呢,太凶了!”
回忆起当时战枭城面无表情的模样,凤毓凝有些委屈巴巴。
“你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就在想,这仇,我迟早会报的。”
这话让战枭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哪里有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你?从下楼到离开江家再至上车,我一直都牵着你的手,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我明明是在保护你。”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他那样视女人如空气的人,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牵着个小女孩儿的手,让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这是在宣示主权,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他的,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许动她。
所以后来那一年时间里,不管江家再如何贪婪,却始终没有去找过凤毓凝麻烦。
“你以为江正华与藤萍没闹过吗?他们五次三番想去找你要好处,都被我暗中拦了下来。”
战枭城笑着说道:“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让你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还默许你暗搓搓坑我的钱,结果你心里还在骂我,时刻想要报复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也没占你便宜好吗?”
凤毓凝斜眼看着战枭城说道:“我也是付出了代价好吗?我的青春也喂了狗吗?”
嗯,她的青春都喂了战枭城这条狗!
战枭城:“……”
这女人现在嘴巴恶毒的程度,估计也就他能忍受了,换做旁人,真是分分钟要崩溃。
换了个姿势,凤毓凝双臂抱胸看着战枭城。
“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战枭城没有说话,一打方向盘,车子驶离了高架桥,沿着辅路右转,直奔不远处的别墅群。
“这条路你如此熟悉,怎么能不知道是去哪里呢?”
他似笑非笑说道,眼底带着一抹热切。
“臭男人!”
喝了酒,凤毓凝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都忘记你还有香溪谷这套房了!”
她撇嘴,啧啧两声说道:“之前清算战家的财产时,连老宅都清算在内了,怎么就唯独这套房没有清算进来呢?如此说来,你也不算是身无分文呢。”
“这话说的,就算是杀了我,这套房也得留着。”
战枭城笑了笑,趁着等红灯的功夫,他看了凤毓凝一眼。
“这套房于我们的意义而言很重要,小凝,我不知道你对香溪谷是不是有感情,但我却喜欢这里。”
他眯眼看着前面,说道:“那时候,我心中没有半点欢愉,只有驱车前往香溪谷时,我才会觉得放松,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一向不善言辞的战枭城极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