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的水，温暖舒适。
靠坐在浴缸之中，顾夏夜忍不住开口：“我可以自己洗的。”
容衍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浴室内的热气蒸腾，将男人英俊的脸庞，氤氲得朦胧梦幻。
顾夏夜痴痴的望着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顺眼。
这么一张绝美的脸，还要去整容，简直暴殄天物。
想到这里，顾夏夜忍不住问道：“我如果不喜欢你这张脸，你真的会去整容吗？”
容衍的动作顿住，清寂的黑眸看向她。
“你想试试吗？”
顾夏夜哪敢去试，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想试，你的容貌我很满意，也很喜欢。只是……”
顾夏夜声音放慢，“你不喜欢你的容貌吗？”
想整容的人无非有三种，一种想是改头换面，整成谁也不认识的模样重新开始。
一种是嫌自己的容貌有缺陷，想变得更完美的。
还有一种，就是憎恨自己的长相和谁相似的。
容衍年幼的遭遇算得上是凄惨，但她却并没有从容衍的身上，感受到太多的负面情绪，和那些深刻的仇恨。
他仿佛对什么都淡淡的，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别说是仇恨，就连情绪都很少浮现。
所以，容衍不属于前面两种，更不属于最后一种。
既然哪种都不属于，没人愿意想去动自己的脸。
还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脸。
换位思考，换成是顾夏夜自己，她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顾夏夜一直觉得，自己不曾深切的了解他。
她想要了解他，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容衍淡淡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他并没有看得多重要。
她若是不喜欢，换成其他样子，也并无不可。
顾夏夜微微蹙眉。
除了他的病之外，她就没有见过他在意过自己什么。
她小声道：“你就不能多在意自己一点吗？”
白色的水雾袅袅的飘散在空气中，容衍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的声音，也在这片雾气中，有些模糊。
“你在意我多少，我就会在意自己多少。你若是不在意我，我再如何在意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顾夏夜呼吸一窒，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想起了他挑拨她和她朋友的关系，杀了她的兔子，毁了她的花房，还不许她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
其实，就是想让她多在意他一些，想让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内的水汽太浓，顾夏夜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又过了一会，顾夏夜低低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的伤却还没好……明天开始，我照顾你吧。”
顾夏夜以为，他会立即同意。
毕竟，从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就很喜欢她的照顾。
哪知，男人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不用。”
顾夏夜愣住了，“不用？你确定不用？”
“嗯。”
看着男人淡漠的俊脸，顾夏夜反倒不知作何反应了。
他对她一直都很执着。
她其实不清楚他到底喜欢她哪里。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对他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感受到了被关心的感觉。
没有感受到温暖的人，一旦体会到了温暖，就不愿再回到冰冷的深渊中去。
这个并不难理解。
可现在，他却不需要了。
顾夏夜难免有些胡思乱想，但她在感情之中，很少藏着掖着，于是便直接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