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见鲁妈在不经意间,提到了纪萤的痛处,连忙疯狂地眼神示意。
“回来了也好,这会儿饭也做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少夫人是想要现在吃,还是晚点儿再给您送上去?”
读懂了小如的眼神示意后,鲁妈神情紧张地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一边想着要说一些不太能搭上边的话,来把话题拉开了去。
“我不饿,不用给我留了。”
然而,纪萤只是这样说完,就在小如的搀扶下,上楼去了,留下了鲁妈,和那不断从厨房里飘出香味来的饭菜。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纪萤下意识地叫住了想要开灯的小如。
“不用开灯了。”
“是,少夫人。”
小如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刺激到她的情绪,所以在尽量不提及到刚才发生的那些糟心事的同时,也尽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受了伤的人,情绪总是特别敏感,千万不能触碰到她最难以隐忍的一点,否则很可能就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已经蜷缩在了床上的纪萤,吸了吸鼻子后,用带有鼻音的腔调开口道。
听到房间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响起
,她突然觉得压在身上的那个重担,又沉重了不少。
并没有人要给她施加压力,这一切的压力,全部都是源于她本身,又或者说,是源于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没错,她害怕傅忱真的会因为梁斯,而抛弃她。
这样的想法,一时让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又像是一个哀怨的、总是喋喋不休地抱怨丈夫不回家的妇人。
但是事情的走向,好像真的越来越按照她的设想走了,正是往着她最不期望看到的那个方向,一切都好像正在快速地驶离既定的轨道,就像是脱轨了的列车,完全失去了控制。
明明盖着厚度足够的被子,也已经抱住了自己,可她仍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冷。
那种寒意并不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这高强度压力之下,自然而然生成的胆怯。
纪萤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孤独至极的夜晚,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她只知道,等她重新睁开双眼时,已经看到了蒙蒙亮的天。
今天是个阴天,但并没有下雨。
云层十分厚重,笼罩着整座城市,把阳光彻底遮盖得严实,放眼望去,并不能看到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也不
会看到浑身毛发都被晒得暖洋洋的小野猫。
和她的心情一样。
纪萤伸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眶干涩得很,想到不能太刺激双眼,她最后还是默默地收回了手,起身去洗手间里取了毛巾,将整张散发着油光的脸,给洗了个干净清爽。
她手里拿着的那只洗面奶的香味,是她一向最喜欢的,每天起床都会因为这淡淡的奶香,而高兴上一整天。
然而今天,从洗完脸的那一刻到现在,她竟然都没有一丝一毫愉悦的感觉。
这本不应该,因为在之前的那么多日子里,几乎每一天,她的好心情都是在洗手间里开始的。
纪萤有些怔忡地抬头,看着出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那个头发乱蓬蓬、穿着昨天外出时的衣服就睡了一夜的人,到底真的是我吗?
她的心中突然浮现出来了这样一个疑问,她一边询问着自己,一边又自我反思着。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重新变得精致美艳起来的动力。
“变美有什么用?难道变给我自己看吗?这二十多年的人生走来,我对自己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这件事,早就已经了如指掌。”
纪萤自嘲地
笑笑,而后又自言自语道。
她自然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她的房间门外,正聚集着几个担心她的管家和佣人,他们小心翼翼地听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