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眼中闪过了失落,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副冷静的样子。
“还是同样,我需要一个理由。你必须向我证明,为什么不能答应。”他说话的风格,还是和他在公司的时候,一模一样。
病房里再一次彻底安静下来,纪萤听着针水从针水袋里滴落出来的声音,好像还能感受到血液循环时,身体内部的声音。
她能想出一百个答应的理由,但是要怎么拒绝,真的是难倒她了。
想不到任何体面理由的结果就是,她直接用了最伤害人的话来作为拒绝的理由:
“我对你没有感觉,你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而已,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相信你也感受到我的态度了。”她有些勉强地笑笑,说道。
明明是在说反话,可她的眼神笃定得,仿佛是在说着珍珠都没那么真的真话似的。
她大概不知道,这句话在他这里,其实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是她那堪比演员的眼神,却是真真切切地被他记在了心里。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拒绝我过,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他有些自嘲地笑笑,而后长身而立,迈着大步朝病房外走了去。
偌大的房间里,
再次陷入了一场未命名的安静。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伸手去触碰的时候,眼泪却恰逢其时地从脸上滑落下来了。
……
在医院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纪萤很快就和医院里的一些病友成了好朋友。
闲来没事的时候,她会参加医院举行的大。大小小的活动,身体好些了之后,甚至还当起了志愿者。
医院里的小朋友大多都认识她,一见到她,就“小萤姐姐”“小萤姐姐”地叫,一个个都笑得甜甜的。
今天,医院邀请了一个艺人来,举行一场小型的音乐会,她也在志愿者的队伍里。
“小萤,你原来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不知道的话,我还以为你原本就是志愿者呢!这脏活累活,你从来都不嫌弃的。”做舞台准备的时候,一旁的同僚对她说道。
同僚是个曾经在这家医院治疗,现在已经康复了的患者,是个长相甜甜的二十三岁姑娘,对谁都是笑盈盈的样子。
“我之前在一家大公司里做过设计的工作,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辞退了。”纪萤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提傅忱的公司。
想来,现在的傅氏集团,还真是傅忱的公司了
。
那些股东们大多都因为“不可抗力”转让了股权,而那些接收股权的人,显然都是傅忱早已钦定好了的新股东们的人选。
就算还有些钉子户不愿意走的,很快也因为没了合适的阵营,而被逼着转让股权。
公司里傅恒礼的人,全部都被换了个遍,整个公司里里外外的都“干净”了。
现在他当回他的总裁,自然是顺风顺水。
“职场里站队还真是要命,我看你得罪人也是因为站队站错了吧?欸,真是可惜了,你还说是大公司呢……”同僚真情实感地替她惋惜道。
她倒没真的觉得有多惋惜,只是讪讪地笑笑,然后继续给她手里的气球打气。
看着满屋子天花板的氢气球时,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也正是这个笑容,让此时此刻从门外经过的少年,看得眼神一滞,差点儿没拿稳手里的吉他。
正当他满脸狼狈地抓住即将要掉落的吉他时,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打开来了,少年懵懂地抬头,刚好对上了那双美如白月光的杏眼。
“你就是今天来演出的艺人吧?我们这里还在布置场地,你要是想要先排练的话,可以去隔壁的房间
。”纪萤动作自然地帮他扶起了吉他,说道。
这时,房间里突然一阵无名风起,暖黄色的窗帘随风飞到了半空中。
她朝那起风的位置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