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室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
外面飘飘扬扬地下着雪,他长身而立,杵在自家门口,像是一座造型好看的雕塑。
柔软的黑发上已经被薄雪润湿了好些,湿湿潮潮的,很快就结起了透明的冰,可他却浑然不知,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放眼看着远处来车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夜里的黑已经形成了一幅动态画面,镶嵌在了他的视野里。
摇曳的树叶下斑驳的投影看起来像是在夜里四处游荡的幽灵鬼魅,这时,一抹亮眼的芭比粉色映亮了他的一对眼瞳。
钟文誉朝他喊话的时候,他其实听不见太多,只是听到了几个诸如“未婚妻”、“天冷”之类的关键词。
他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那个睡颜安静,却看着睡得并不太沉稳的女子身上。
“喂喂喂,你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要把人抱走了?”钟文誉看着二话不说,就打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将纪萤抱下车的傅忱嚷嚷道。
这明明是他把人给救了,这小子可好,一声感谢的话也没有,就这么直接要带人走了?!
傅忱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只觉得怀中的人好像消瘦了许多,抱起来
轻轻软软的,像是一团棉花。
不过才几个小时没见,她却陷入了那样的危险。
看着已经被他送回房间,在床上好好躺着了的纪萤,他无数次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巴掌声这么响,会把人吵醒的。”就在他的手高高地在空中扬起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直截了当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回头时,钟文誉看到了一对失去了焦点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细霜的街道边一处橱窗。
钟文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忱。
因为梁斯的缘故,他和傅忱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梁斯总嚷嚷这傅忱这样那样的好,他一开始也会嫉妒,但后来和傅忱交好之后,就慢慢地成了好友。
现在看到好友这样难过自责的样子,他也很不好受。
“你说,是在和岭大街碰到纪萤的?那些人,都送到警局了?”一想到钟文誉电话里说的那些成群结队的混子,傅忱的额头处就青筋暴起。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动他的人,这些人已经完全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放心吧,我已经电话联络了和你关系很好的司徒警官,他也认识我,知道是你老婆的事件后,加派了人
力,他们会好好处理那些人的。”钟文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他放心。
这时,何妈匆匆忙忙地敲响了房门。
“少爷,梁小姐说有要事找您,我已经把她请进来了,您看?”何妈知道梁斯对傅忱的痴心一片,但考虑到这个家已经有了纪萤,还是先进来请示道。
听到来人是梁斯,钟文誉的脸色显然有些不自然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想要找借口先离开。
“那,那个,我这已经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此地不宜久留,兄弟我还是先行一步了!”钟文誉快言快语对傅忱说完,就想要快步离开。
没想到,他这一推门出去,就碰到了迎面上来的梁斯。
“忱哥哥,爹地从法国空运了一批好酒过来,我特意让他选了好多你喜欢的,都送过来给你了……”梁斯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正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走来。
两人在电光火石间撞了个满怀,梁斯手中的红酒也戏剧性地飞向了空中。
在她惨烈的喊叫声下,下一秒,钟文誉就稳稳地搭住了她的腰,顺带着也接住了那瓶飞来的红酒。
这样亲密的距离让反应过来了的梁斯深感不适,连忙从他怀
中挣脱出来,怒目圆瞪。
“怎么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去哪儿都能见到你!快滚开,我讨厌你!”梁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钟文誉手中抢过了红酒,快步朝纪萤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