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有些发白。
好像敢这么公然诅咒于洪山的人,曲含是第一个。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话,我大概会直接剥了她的皮……”
曲含轻笑一声。
“在肇晖,没有几个人不盼着他于洪山死,只不过敢说出来的人寥寥无几罢了。”
男人没有言语。
曲含继续说下去。
“你倒是对于洪山忠心耿耿,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我也搞不懂,那个阿迪为什么要救他?”
男人冷着一张脸。
“于总救过我的命,阿迪因为于总的栽培才有今天,我们自然都忠心耿耿。”
曲含笑道。
“忠和义,据说有两种性质,一种是大忠大义,另外一种是狭隘层面的忠和义,通常被称作愚忠,你们,就是愚忠!”
男人皱着眉头。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些话让于总知道,他会很生气。”
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曲含目光晦暗。。
“我早就盼着他去死了,又怎么会在乎他生不生气?”
车子里面开着空调,暖意盈盈。
喝了酒的曲含一阵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歪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了。
直到车子在医院外面停下来,她才因为车子骤然的颠簸,醒转了过来。
有人帮她拉开了车门。
她下车子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
于洪山现在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的身体底子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修养,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此时他靠在床头,正漫不经心的翻看一本杂志。
曲含进门的时候,室内只他一人。
他抬起头,一张因为病痛折磨,而明显瘦削的脸孔,看上去五官棱角更加分明。
胡子没有刮,茂茂密密的长了出来,让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颓丧,眼窝也深陷,给人的感觉,眸色更加幽深。
这个样子的他,和年轻时候的他似乎更像了些。
曲含反手把房门关上,然后在距离他最远的位子上坐了。
醉酒之后的感觉,让她很觉不爽。
头晕晕的不舒服,胃里面也有些烧灼。
“你的手下说,你有话和我讲。”
于洪山放下杂志。
“我听说老爷子的事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我只是想安慰你几句而已。”
安慰,他能给自己什么安慰呢?
曲寒冷笑了一声。
“爸爸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的安慰我承受不起。”
话里面带着浓重的火药的味道。
于洪山却不见恼意。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如果不是我,老爷子这些年应该也不能过得这么惬意。就凭他之前的那么点死工资,不喝西北风就算不错了。”
他这话也算是实话。
曲含却只觉得讽刺意味浓郁。
可是她却找不出言辞来反驳。
于洪山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之所以找你过来,也是不想让你误会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虽然我之前也说过很多过头的话,但是那都是气话。我和老爷子就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我不会那么蠢去举报他的。”
他这话应该不是在撒谎。
曲含没有言语。
和这个男人每一刻的交流,对她来说都是煎熬的。
她每次面对他,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进去,很恶心……
她知道,于洪山特特叫自己过来,绝不会仅仅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话。
果不其然,于洪山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找机会去见见老爷子,告诉他,不要乱说话!这件事我会让罗副主任去周旋一下,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曲含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