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陆长风铁青着脸回来了。
“素素,你与我出去一趟。”
林素儿顾不得多问,跟着陆长风便出了门。
两人上了马车,陆长风就道,“等会你不要害怕,我在外头等你。”
林素儿听得心肝颤动,“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长风握住了她的手,好一会才道,“是梦儿,她趁人不备挟持了慧娘,她只肯见你。”
林素儿还待要再问,马车已经在一条极窄的巷子里停了下来,陆长风扶着她下了马车,两人进了一座小小的院落。
此时已是黄昏,院子里静悄悄的,短短的几步路,林素儿走得脚心手心全是汗。
进了厅堂,陆长风牵着她朝后头的厢房走。
东厢房的门虚掩盖着,陆长风将门轻轻推开,屋里顿时传来一声尖叫声。
“不要进来——”
林素儿吓得身子一抖,陆长风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掌心,“莫怕,没事的。”
“梦儿,是我,”林素儿深吸一口气,“你在屋里吧,我进来了啊。”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随后,梦儿颤动的声音传来出来,“你,你进来吧,只能一个人进来。”
林素儿回头看了陆长风一眼,后者冲她点了点头。
林素儿小心地推开门往里头走。
屋里很暗,林素儿好一会才适应,借着窗边微弱的光线,眼前的情景让她不由一愣。
“你,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梦儿的声音极其轻,眼里的光却让林素儿胆寒。
只见梦儿手里紧紧捏着一把闪着亮光的匕首,那匕首如今正抵在一只纤细白嫩的脖颈上。
脖颈的主人嘴里塞着厚厚的抹布,她眼里满是惊恐,嘴里唔唔地发出声音,奈何两条胳膊被反捆在身后,半点动弹不得,见林素儿进来,一双眼睛便死死地盯着林素儿。
“不要乱动,信不信我一刀捅下去,”梦儿手下的力道大了两分,那脖颈处便有殷红的血渍流出。
被绑的女人不敢乱动了,眼里的泪扑簌簌落下来,林素儿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梦儿,你,你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林素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和些,“你便是杀了她也是没用的。”
梦儿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神色癫狂,哪里还有几岁孩子的模样。
“姐姐,她该死,她该死的,”梦儿激动得身子都开始发抖,“我娘一死,她便骗我说要带我们去外祖母家,在路上,她便把我与弟弟卖给了人贩子。”
“弟弟才两岁,什么都不懂,他不过是哭了两句,那人贩子便将他活活打死,”她一边说着,手里握着的匕首又往前进了两分,被绑住的慧娘抖得更厉害了。
“是,她是该死,我让大人将她送官,她不值得你赔上性命,”林素儿看着越流越多的血,眼皮直跳,“你放开她,把她交给大人好不好?”
梦儿重重地摇头,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滑,“这个贱人有哪里好,我爹就是个瞎了眼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野男人的,我与他说他还打我,哈哈哈——”
林素儿还待要再劝,梦儿继续道,“她每个月都要外出与那个男人幽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与乳母偷偷跟着好几回,那个男人竟然是县衙府里的,她的胆子可真大啊……”
梦儿喃喃地说着,已经陷入到回忆中。
林素儿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还原了当时的事。
何通判被卖豆腐的慧娘迷住,不顾家里媳妇的阻拦,强行将人抬进了府。
慧娘进了府多次与何太太起冲突,色令智昏的何通判自然是站在小妾这头,梦儿不愤母亲被个妾室欺负,偷偷去抓慧娘的小辫子,可惜并未掌握证据,反被何通判责罚了。
慧娘在何通判身死前怀了身孕,何通判死后她受了惊,孩子便没能保住,等到何太